苏北秦走在最前头，他留意听了半晌，便放下心来，虽说武惟扬的确不会在紧急事上耍性子，但庄楚也是个脾气古怪的人，他唯恐二人相互冷嘲热讽，现下看来倒是甚好，武惟扬并没有摆出刻薄刻薄的模样，而庄楚也保持着应有的态度，没有过于傲慢。

庄楚叹道：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，你道这是功德？”

庄楚道：“我便是落魄这很多年，这辈子遭到的礼遇只会比他更加恭谨，但这恰好申明主上尚对我保持着张望态度，要成为亲信之士还远得很呢！”

武惟扬剑眉一挑，笑道：“高瞻远瞩，不愧是我的师爷。”

庄楚停下了行动，似笑非笑地盯着苏北秦看了一会儿，苏北秦忍不住在脸上摸了摸，并没有任何非常，这才有些茫然地扬了扬眉，“有何不当么？”

他固然未曾试图争夺庄楚，却很明白获得庄楚的意义，是以也不好萧瑟他，只得稍稍向后，走在苏北秦和庄楚之间，笑吟吟隧道：“庄先生这几年过得如何？”

苏北秦倒是头一回瞥见武惟扬如此自律守礼，用罢饭后忍不住道：“庄先生公然非同普通。”

苏北秦拢手而站,笑吟吟隧道：“天然不是这个天下。”

苏北秦对此也无话可说，的确想来，武惟扬对他完整托付信赖也没有多长时候，但如果得不到主上信赖，再好的谋士做事也不免束手束脚，苏北秦心下悄悄叹了口气，看来另有好一番要忙。

庄楚在苏北秦面前并不像对着武惟扬普通客气，此时毫不斯文地剔着牙道：“甚么非同普通，我被发配时你也不过是一小儿，摆布不过是听过一些传闻罢了。”

苏北秦怔了怔，他对庄楚的事知之甚少，天然不晓得这一节，“那你幼时……”

但他只是嘴上这么说，脸上却毫无半分惶恐之意，武惟扬也不计算这口是心非，半个礼还没做完，顺势也收了归去，笑吟吟隧道：“我姓武，又不姓唐，如何会是皇室中人，先生实在是爱谈笑。”

苏北秦倒是一如平常般慢条斯理地穿衣洗漱，这才在桌边坐下，他渐渐喝了口粥，问道：“庄先生呢？”

苏北秦摇了点头，道：“能让惟武王如此恭敬，还是非常不轻易的。”

苏北秦倒是将碗一推，道：“新来的物质还没盘点完，归正你也没事做，干脆和我一起下去罢。”

苏北秦的双腿不能久站，他四周望了望，便走到这间屋子内一个陈旧坐榻前，坐下后微微舒了口气，道：“这话在这里说老是说不清的，不如庄先生亲眼来看上一看？”

他将那简短的对话说了一遍，听得武惟扬嗤嗤直笑，“你却也说得出口，若换个脾气大些的，不把你打出去才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