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儿向来没有听他说过如此重的话，他停动手里的行动绕到苏北秦面前，苏北秦的眼角红红的，那毫不是被水汽熏出来的色彩，四儿慌乱地握住苏北秦冰冷的手，”先生……”他不知事情的由头，也不知该如何安抚苏北秦，作为一个侍从，他没有资格开口扣问仆人的私事。

苏北秦对他的率性向来无可何如，”那广州城外的景象如何了？”

作者有话要说：还是有点卡呢……

武惟扬挑挑眉，”知我者，北秦也。”

温馨的水温令苏北秦非常放松，他懒洋洋地靠在浴桶边上，半阖着眼睛问：”你将四儿支开，是有事同我讲吗？”

苏北秦那怔怔的神采说了然统统，武惟扬咬着牙关，紧握的拳头捶在一边的椅子上，接着甩门而去，那倒灌出去的冷风穿过屏风令苏北秦止不住打了个寒噤。

苏北秦方才就在外厅，却底子没有重视到武惟扬何时出去的，面前迷蒙着水汽，苏北秦固然看不清武惟扬的神采，但他从武惟扬的声音里听出了满满的笑意，自从前次分开同周广成清理广州城内哄的强盗以后，苏北秦已是半月未见过他，此时一听他的声音甚觉亲热。

”苏北秦！”武惟扬俄然厉声喊道。

武惟扬假装不满地对着四儿挥挥手，”跟了我这么多年，如何还是这般木讷，算了，你出去吧。”

武惟扬放轻了行动，他觉得苏北秦就要睡着了，谁知苏北秦又蓦地展开眼睛，望着他说：”这都半个多月了，广州城破的动静应当早传到天子耳朵里去了，可他如何还没有行动？”

苏北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，他微微偏过脸望着武惟扬道：”你清楚是想偷懒罢了。”

四儿仓猝找件丰富的外套给苏北秦披上，顺手又找了一块洁净的脸巾给苏北秦擦头发，”先生，您还是上床坐着吧，不然要着凉的。”

四儿退出去以后，武惟扬抛弃手里的花生壳，将广袖束起，他走到苏北秦面前，苏北秦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水雾，平时略显冰冷的双眸不测埠温和，微微上挑的眼角也被水汽熏得红十足的，房间里较高的温度使他的脸颊都闪现出非常安康的粉色。

苏北秦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，微浅笑了起来，”没事，你先出去吧，这儿明天再清算，我累了。”

”我传闻广州沿途有很多灾黎会聚点，多是被匪贼夺了家舍地步的，我与庄先生也筹议过了，筹办开仓放粮，将灾黎集合到城内，分派给他们一些事情，只是灾黎数量浩繁，恐怕一时不好处理。”苏北秦的声音越来越小，眼睫都忍不住颤抖了，自从武惟扬走以后，没人盯着他，他经常都是三井半夜才入眠，一旦放松下来，倦意便涌了上来。

”此次大抵不太一样。”苏北秦缓缓地说，他的目光也不知详细落在那边，又仿佛空无一物，像在神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