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惟扬端着酒碗闻了闻，酒水中阳光的晖映下闪闪发亮，“这壶酒是我初来岭南时，一名老翁赠与我的，应当有好些年初了，本日触怒了先生，便拿它与先生赔罪了。”

“我要的东西今晚便会送到……”午后和缓的日光晖映到武惟扬身上，他怀中的踏雪早已安闲地睡着了，连同武惟扬也半阖起眼睛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。

“不，”苏北秦勾起一抹鲜有的浅笑道：“是牲口。”

武惟扬拎着酒壶晃闲逛悠地走进房间时，苏北秦正划上最后一笔，将墨迹未干的信纸交给站在他面前一脸严峻的男人，男人拿了信纸诚惶诚恐隧道了谢便飞也似得跑了出去。

武惟扬提着酒壶慢悠悠地晃到苏北秦的院子时,口中时断时续的小调便完整断了,他脸上还是带着向来纯良的笑容,但圆润的双眼里却了无笑意,只见面前本来僻静得贫乏人气的院子中,满满铛铛都是人,长幼皆有,大半倒是寨子里身量高大的男人,从苏北秦书房门口一起排到院子外头的青石巷子上。

这一声百转千回，生生把那男人吓白了脸，他赶紧道：“我们都自有分寸，不会将这儿的事泄漏分毫的。”

武惟扬拍着苏北秦的背给他顺气，话音里带了一丝笑意道：“先生真是利落之人。”

武惟扬眨了眨一双惹人爱好的圆眼，抠了抠鼻翼处的痒痒道：“先生是夸我聪明？”

武惟扬却将酒碗往苏北秦面前推了推，笑得光辉，“这是药酒，里头有人参枸杞另有旁的药材，目睹着就要入秋，寒气渐胜，先生体阴，喝些药酒对身子有好处，并且我已经获得老吴的同意了，先生就当我们是兄弟，和兄弟喝杯酒再普通不过罢。”

“天然记得。”苏北秦道，也是从见了黄大人起，苏北秦才真正认识到他还是太低估武惟扬在岭南地区的渗入才气了。

早在他拔掉壶塞时，苏北秦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，他在都城当官时也免不了要饮几杯薄酒，但那些只是清酒，用五谷变成，浓度不高，平常人是喝不醉的，而面前这碗黄褐色的酒明显跟都城的酒水不在一个层次。

武惟扬拍了拍他，道：“无妨，我不会拦着你们，不过……”他顿了顿，俄然进步了嗓门，对院子里挤挤挨挨一大堆人喊道：“都给我归去！苏先生身材不好，怎经得起你们折腾，要写家书去找老吴和殷不在，现在都散了！”

院子中的人见是老迈发话，只得老诚恳实地散去，很多人交头接耳道：“老吴也一把年纪了，并且脾气不好，但那殷不在是谁来着？”

武惟扬无谓地挑了挑眉，将放在脚边的酒壶提起来哐当一声放在苏北秦的桌上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子摊开来，内里竟是一把晒干的小鱼干，他又跑出去处四儿要了两个酒碗，拔掉壶塞哗啦啦倒了两杯酒，放了一杯在苏北秦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