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从石头面前取过《齐民要术》，放在桌面上，用手指导了点，滑头地眨眨眼睛：“我们农夫种田没啥讲究，可仙师种田讲究可大了，传闻那些灵谷可不好服侍了呢！若无点儿书籍底儿，两天半那些灵谷就得被种死了。嘿嘿，我先前听到风声，特地让石头看了些种田方面的书，这小子别看闷葫芦一个，心内里可明白着呢！你说是不石头？”转脸来望石头。

固然有些迷惑，可二伯是张家最有出息的一人，暮年不肯种田，去了城里生长，现在是某商行管事，识文断字还很有见地，石头的大名儿“张地”就是他给取的，取义脚结壮地。是以石头很喜好这个二伯，喜好他送来的书，每一本都翻得烂熟，也不肯罢休；还喜好他摆龙门阵，报告走南闯北的奇闻异事，常常把石头听得如痴如醉，讲到天明也不困。

“他二伯啊，这事听着是好，不过石头身子弱，能被仙师选上吗？”石头爹沉着下来，忧心忡忡地问道。

“唉……不成啊！这只是最浅显的黑虎拳，村里的少年都会，偏生我连这个都练不了。莫非此生我就是一个废料，任由那韩宝宝和石坚笑话么？”他感喟一声，眼望碧蓝的天空，心中生出无穷感慨。

瞧他嘴唇紧咬，面色严厉的模样，对这套拳极其正视，但他身籽实在肥胖，一拳打出去歪倾斜斜，呼哧带喘，哪有点儿练武人的精气神，只练了十几下就汗流浃背，累得瘫倒在地。

“走，用饭去！”石头爹一把搂着儿子，带着他往屋内走去。

二伯哈哈一笑，随后又镇静地先容：“我传闻青岳仙师研制出一种奇妙的地步，叫做灵田，种出的谷子叫做灵谷，若能吃上一粒，就能气血健旺，筋脉大开！若能耐久服食，必能伐筋洗髓，长命百岁！传闻另有一种初级灵谷，凡人吃上一粒，就能大开灵窍，成仙飞仙呐！

叽叽……喳喳喳……

他约莫十三四岁年纪，生得黑黑瘦瘦，细胳膊细腿，样貌也普浅显通，若说独一的亮点，就是他那与身材不相称的大脑袋，顶着一蓬枯黄的头发。此时淡淡阳光穿过云朵，在他稚气的面庞上投下一闪一闪的亮光，仿佛在等甚么人，又仿佛在想着苦衷。

可张石头种田抡不动锄头，石雕挥不动锤子，没少被村里人笑话，他爹一气之下，干脆让儿子弃农学文，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，定能赛过别的两家。

俄然他放下书，从地上翻身爬起，拉开架式一拳一脚练起了技艺。

石头绝望地摇了点头。

二伯与他父母酬酢几句，随便吃了几口饭菜，便命取来酒，连干三杯后，说出了带来的大喜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