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儿子一答,关二太太先是舀了勺赤豆山药粥,再悄悄打量了他一眼,暗想成贤当今长大了,今后如果跟项家女儿配在一起,倒也可行。
“问了,猜想无事,大略是跟朋友到杭州玩去了。”关二太太怪着:“要不是你非逼着她订婚,女儿也不会这般闹脾气。”
这就要提到前阵子关家资金流转困难之事,关大老爷为此还跑去了上海找门路。而关二老爷本来主张参股一间香港船厂,因为缺钱便泡汤了。也是机遇偶合,他谈这弟子意的同时结识了一个叶姓粤商。
“是呀,我和三姐都长高了。”慧真浅笑。
话是这么说,实在爱真早就忘了成谦这号人物,见了他也跟脑筋里关家的七少爷对不上号。项家跟关家的亲戚干系毕竟隔了一代,还是上一辈的表亲,项老太太关氏又并非项俨亲母,虽说亲戚间时而有互搀扶的处所,两家人说有多么密切也说不上。
诗茵道:“依姑祖母的性子,如果晓得我们来了,说不定还让我们同三表姐和四表姐出去散散呢。”
“噢,好。”成谦喜好抿着嘴不露齿地笑,这使他的面庞有些女气。
既然有了模糊约约的意义,叶老爷筹算寻个时候,两家人凑在一起吃顿饭。毕竟只是看过两张脸孔和顺的相片,叶老爷和叶太太总得先见见关四蜜斯,要感觉有眼缘,这事也就板上钉钉,成了。
这小插曲让他有些窃喜得意,边哼着歌便咧起嘴,不想忽被一人喊住:“五哥。”
恰是逢打盹沾上枕头,这叶老爷亦成心给儿子早早娶个媳妇,好收一收不肖子不务正业的脾气,考虑着感觉合适,因而一拍即合。本来叶老爷就颇属意关家,晓得如许的处所乡绅有钱,又是给小儿子说亲,是以不加以多大希冀,只求他敷裕的过平生。
晓茵本年十九岁,恰是花腔韶华,光说她穿戴条正红的洋装到宴会跳舞,裙摆这么悄悄一转,很多好青年就成了她的裙下之臣。她生得长相出挑,又爱好寒暄,不免心气像立在云端似的高。
自爱真住了正房,她感觉总要把喝茶之处跟寝室间设个樊篱,昨日便喊老妈子翻出绣帘,在隔扇上挂了起来,因此世人坐在屋中瞧不见她的卧具与镜台等物。
脑门上密密覆了一层细汗,湿哒哒将近从眉毛滴下来,因而关二老爷捏着张洁白的手绢顺手拭一把,拖着稍显痴肥的身材进门。
“混闹,”关二太太怒斥儿子,“你才学会几天,那是汽车,万一磕着碰到可怎生是好。待会让司机还是送你们去,小孩子家家的,你可别再真跑来路上开车恐吓我。”
“快两年没见了,我想你们的紧。”诗茵一笑嘴边就浮出两个酒涡,她是关四老爷元妻所出,常是一副随和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