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鸣笛声打断了柳烨的思路。本来是一条狗在公路中间,看到汽车慌乱得不知所措。
县长大妗骑着自行车走啦。
三天后,大妗又陪着大舅来看她们,还给外公外婆各撕了身绵绸布,让做衣服。也给柳烨买了个洋气的镶着蕾丝边的成品褂子。
棕红色的木门前,一张藤椅上坐着个老头,老头上穿半截袖的白笠衫,下着个齐膝的深蓝色短裤,他的两手环绕着右腿,右腿伸直着放在藤椅上,左腿搭在地上,两眼微闭着,头一点一点的,在打打盹。
“俺看到山坡上扔得好多死胎,你们没瞧到啊,有的死胎鼻子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啊。”
她们沿着正街,又拐了两个冷巷,边走边探听着找到外公的四哥家。
“唉唉,小孩不消要票的,你们这么多人,把她带出来就行啦。”穿喇叭裤的青年不放弃地胶葛着。
那天中午,二舅带着二妗回家,因着光阴流逝的原因,柳烨对二舅的影象有些恍惚,印象深的就是他彬彬有礼,很严厉的模样,他的个头较高;而二妗是那种和顺贤惠型的,一说话一笑的。她个头不高,但皮肤乌黑的那种,气质很像日本女人,她是个小学西席。
“好烨毛,你想咋说,就咋说吧。快用饭!”外婆把筷子放在她手里。
卓别林留着小胡子,戴顶宽边帽,穿戴背带裤,另有他脚上那双尖头黑皮鞋,这是他的特写镜头,关头是他手里拿着个大钳子拧螺丝钉的行动,真的让人笑得前仰后合,气喘吁吁,满眼泪花。整部影片,全场笑声不竭。那笑声几近要掀翻屋顶,到室外透透气。
弹起我敬爱的土琵琶/唱起那动听的歌谣/爬上缓慢的火车/像骑上奔驰的骏马/车站和铁道线上/是我们杀敌的好疆场……”
外婆一见老头,欣喜地说,“找到了,就在这呢。”
那天凌晨起来,温度适合,氛围格外清爽。柳烨忍不住跑到屋外,瞻仰天空。那瓦蓝瓦蓝的天空,棉花似的白云,飘散在空中,让看到它的人有种歉收的高兴。是啊,若把那些棉花,汇集起来,能够做多少棉被啊。此中一簇白云,竟然是穿戴婚纱少女的形状。她疏松的长发,盈盈一握的腰身,那层次清楚飘洒的裙摆,给人超脱婀娜的美感。奇特的是她手在胸前,仿佛拿着个戒尺,而她火线天涯之间,竟然卧着人面狮身的男怪物,那怪物含情脉脉地谛视她,嘴一张一合地仿佛在陈述着某种情感。柳烨呆呆地看着,设想着。外婆的喊声打断了她。
瞥见有搭客扭头怜悯地看他,他咽咽唾沫星子持续说,“俺家住在公社卫生院四周,听人家说吃胎盘大补,俺也想弄副尝尝。俺有个街坊是卫生院的助产士,传闻她常常吃胎盘,你们没看她红光满面的,脸像搽了猪油样明曦曦的。她不给俺的,她怕给俺的话,霍来街坊们都晓得了她的事。那天她表示俺,说你到后山坡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