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之用并不怕死,只是怕在这个时候死。冰儿还是一个小孩子,如果他死了,冰儿就没有了依托,今后该如何办呢?在村里的时候,他本来想:如果有一天他走了,起码还能够把冰儿拜托给村里人照顾,但是现在村里的人都死了,他的病又越来越严峻,有谁能够替他照顾冰儿呢?
第二天早上,赵之用清算行李,筹办好路上的干粮,就带着柳毅和冰儿出了门。
赵之用站了一会儿,然后领着他们两人向着远处的坟山走去。他们来到坟山,把陶罐埋在了一处空位上。赵之用道:“各位街坊邻居,先临时委曲你们住在这里,等我们返来以后,再给你们垒一座坟,但愿你们能够早日投胎转世。”
眼下独一可靠的人,就是柳毅。可柳毅并不是一个浅显人,今后必定还会碰到更多的伤害,再说他本身都还是一个孩子,连本身都照顾不好,又如何能照顾冰儿呢?
柳毅跪下来,给那些死去的人磕了头,冰儿见了,也跟着跪下磕了头。三人在坟边站了一会儿,然后下了山。
柳毅拍了拍冰儿的肩膀,用非常果断地眼神看着她,想要奉告她:“爷爷必定会好起来的!”
冰儿因而一把夺过柳毅手中的狗尾巴草,大声道:“叫你挠我,我也挠你!”说着就拿草去挠柳毅。柳毅一见,仓猝向前跑,冰儿一边追一边叫道:“别跑,我要挠你!”柳毅不甘逞强,一边跑一边也用手中的草反击,两个孩子就如许打闹起来。开初冰儿心中还带着气,但是这么一闹以后,顿时又变得高鼓起来,不时收回铃儿般欢畅的笑声。
想到这里,赵之用就感觉本身不能死,他得从速治好身上的病,再把寿命多耽误几年,比及冰儿长大成人,找到依托了,他才气放心分开这个天下。
柳毅在她面前晃了晃草,傻笑着“呀呀”叫了两声,谁知那毛茸茸的“狗尾巴”碰到了冰儿的鼻子上,冰儿只感觉鼻子一阵痒痒,然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。她俄然停下来,气呼呼地瞪着柳毅,向赵之用告状:“爷爷,柳毅哥哥用狗尾巴草挠我!”
这个“老弊端”已经伴随赵之用很多年了,固然吃了很多药,还是不见好转。偶然候连赵之用本身都感到有些好笑:他行医多年,治好过各种百般的咳嗽病,但是现在却连本身的咳嗽都治不好,这实在是好笑。
一个早晨,赵之用睡了,但是还在时不时收回咳嗽声。柳毅和冰儿坐在火堆中间,冰儿盯着赵之用看了一会儿,就无声地哭起来,道:“不晓得爷爷的病甚么时候才气好。”
赵之用回过甚冲她哈哈笑道:“那你也用狗尾巴草挠他啊。”
赵之用看着两个孩子那欢愉的模样,充满皱纹、忧心忡忡的老脸又暴露了欣喜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