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宗扬摇了点头，“难说。”

祁远神情蓦地一变，“甚么草结？”

“这儿呢。”

祁远低声道：“程头儿，这朱老头可够滑的。”

“没有啊，这院子清算得挺乾净。”

走在前面的吴战威迎上去，用蛮语里的大娘称呼道：“莫依，这村庄里有没有住的处所？”

祁远恨不得去敲朱老头的脑袋，又忍住了，“那是四凶煞！”

巷子上暴露着红色的泥土，路旁的枝叶另有被砍过的陈迹。在荒无火食的大山里走了两天，终究碰到村寨，想到今晚就能靠着火塘，住在有顶的屋子里，世人都抖擞起精力，加快脚步。

说归说，这会儿对他们这些怠倦的旅人而言，床铺和热水的引诱比每人送个美女更来得激烈。世人拼着最後力量，催动马匹，朝朱老头说的村寨进发，那些花苗人却停下来，不再往前走。

雲苍峰道：“这村庄不能进。挂了四凶煞的村庄，都是跟人有血海深仇，外人出来就出不来。”

“石头，你别急啊。大爷啥时候坑过你？吃个果子，大爷还垫记取给石头你留一半。六合知己啊。”

吴战威喜上眉梢，跟老媪扳话几句，返来笑道：“我们运气不坏。这老媪是从山外嫁来的。丈夫死了，又没有儿子，空留了一幢大屋，就她一小我住。我跟她说好了，借她家里住一晚，明天一早就走。”

朱老头瞅了瞅，“哪个死孩子编的？手还怪巧呢。”

“在花苗人那儿呢。”吴战威笑得一脸含混，“我看那家伙五迷三道的，不会是跟花苗的女族长有一腿吧？”

何止一腿？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：“不管他，我们走。”

雲苍峰背动手踱了几步，像看风景一样看着屋外，低声道：“程小哥，看出来了吗？这院子跟别的处统统甚么分歧？”

“武二呢？”

闲谈中，祁远摸索着说到村口的四凶煞，老媪却俄然闭了嘴，不管他如何问都不开口。

“你说这个？”朱老头毫不在乎地说道：“假的。唬人的。{纯笔墨更新超快小说}”

世人拴好马骡，在屋里生起火。小魏在蕈子林采了很多蘑菇，这时都丢到陶瓮，水一煮，蘑菇的香气便飘散出来。那些男人们笑逐颜开，一个个脱了靴子，解了缠腿，将路上打的野獾、山兔放在火上烤着。

正说着，山路上走下来一个老婆婆。那老媪一身黑衣洗得乾乾净净，手里提着个篮子。她看着五六十岁年纪，满脸皱纹，一头黑髪却像少女一样乌黑发亮，整齐地盘在脑後，挽成一个大髻。

村里住民并未几，听到人声，家家户户都闭了门。路上遇见几个住民，他们也没有暴露吃惊的神采，视若无睹地与商队擦肩而过。

“那处所就一个字——穷！穷山恶水尽出刁民，要甚么没甚么。不像南荒，另有几样可贵特产，有几个山峒还出狗头金。俗话说，杀头的买卖有人做，赔钱的买卖没人做。去西边不嫌钱，当然是甘愿走南荒，也不肯往那边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