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宗扬的船只本来在江面等候入城,这十余条大船一来,统统船只都往两旁退避,有几条船碰在一起,一时候乱成一团。
程宗扬很思疑这条江就是长江,但六朝地名固然还延用旧称,地理却大相迳庭。面前这条江面,比本身想像中更宽,中流四望,几近看不到边沿,如果说这是入海口,本身还信几分。可这里明显是大江中游,离大海另有近千里的水路。
船东揉了揉被江风吹坏的眼睛,然后笑道:这是云家的船队,一贯在海里讨买卖,传闻过了夜叉珊瑚,还要行上万里,来回一趟就要两年时候。那船上带的东西可海了去了,传闻前次返航,单是六七尺的红珊瑚就带返来十几支。另有一只大龟,龟壳有几丈宽,龟背的骨节里每节都有一颗拳头大的明珠。传闻云六爷亲手剖的龟壳,给在坐的高朋每人一颗,代价上万金呢。
程宗扬打量她几眼,死丫头,你有体例?
对峙半晌,程宗扬经脉间模糊作痛,那点欲念早飞到九霄云外,最后无趣地收回击,悻悻道:死贱人!明天大爷表情不好,先饶你一次。
江口的浮桥与朱雀桥一样,都是用船只连接而成。中间相距五十丈的位置,两侧各沉下三头数千斤的石牛,上系绳索,用来牢固江面两座浮关。船漕司的官员就乘着小舟,在江中查抄对过往船只。
看来是沉了三条。船东道:这远洋的买卖,船少了不成,海上风高浪大,沉船的事每天都有。一旦沉了船,就血本无归。之前云家有六七条海船,也只敢在远洋跑跑买卖。自打六爷调集商家入股,船越来越多,越来越大,买卖也越做越远。现在跑远洋买卖有两三倍的利,就算沉了几条船,大伙儿把丧失一并扛起来,也能有一两倍的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