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雾中传来锋利的哨声，易彪扑灭箭首的油布，拉开铁胎弓，一箭射出。

朱老头叫起屈来，“从铺里出来，这一段都是熟路，还用我带？到了前头的山涧才换路呢。”

祁远取下树叶，笑道：“老头儿，那驴背跟刀刃儿似的，你坐得住吗？”

程宗扬一把拽住朱老头，不客气地把他从驴背上拖下来，“你是领导，不在前面带路，在这儿混甚么呢？”

“凝羽！”程宗扬失声叫道。

那些花苗男人兴高采烈地唱着歌，喝彩痛饮。程宗扬喜好他们的率性，又模糊有些迷惑。这些花苗人，不管男女在欢畅中都有一种季世的放纵，仿佛底子不考虑明天。

“说甚么呢？这么热烈。”

“真的假的？”

程宗扬道：“畴昔两小我看看，剩下的等朱老头过来。”

朱老头对劲地润了润嗓子，一句“想当年……”开首，就又吹上了。

“不就一个仆从吗？丢就丢了。”朱老头不在乎地说道：“指不定掉到哪个山沟里，就算你能找到也死透了。”

少量货色换成铢钱，大部分都以易货的体例换成南荒特产，存放在雲氏商会熟悉的一家堆栈内，等他们回程时再带回五原城。这让祁远眉开眼笑，在人脉方面，白湖商馆的干系远不及雲氏深厚，以往走南荒，换来的货色都是，也轻易丧失。存放在堆栈里，只花一笔小钱，就省了这一起的辛苦。

雲苍峰也在点头，明显以为转头去找太冒险了。大师都如许以为，程宗扬只好放弃。这雾毕竟太大了，就是想找也没体例找。

一个锋利的哨声畴火线传来，祁远摘了片叶子，噙在口中，以哨声作答。

院子别的一边，吴战威拿着他的厚背砍刀比划着，正和易彪在议论刀法。满面虬髯的易虎坐在一侧，手边放了一罐净水，正埋着头，在一方细砂岩上细细磨他的尖枪，对花苗人的喧闹声充耳不闻。剩下那些充作商会保护的军士们都留在客房里，把守货色。

脚下有水流的声音，被浓雾一隔，那声音也变得漂渺起来。

程宗扬没好气地瞅瞅那驴，把料饼掰碎喂给黑珍珠，“从速吃，别理那乡间的土驴！”

朱老头挺了挺背，不平气地说：“我这驴稳妥着呢！”

“从上午就开端喝了，一向喝到这会儿。”祁远道：“路上取的蜂蜜分给他们十几坛。好嘛，这些花苗男人把蜂蜜全拿到酒坊换了酒，差未几有二十坛，喝到明天也够了。”

“朱老头的！”吴战威在远处应了一声，又扭头对易彪说：“兄弟，你们北府兵的刀法……”

程宗扬看着那驴，就跟看朱老头一样，越看越不扎眼。

商队遵循原定的时候解缆。和前天一样，花苗人在前，商队在後。为了制止有人在浓雾中走散，商队将统统的骡马都用绳索连在一起，相隔不到丈许。就是如许，途中歇息时还发明走失了一名仆从，只剩下一匹空鞍的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