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不忍看下去，闭上眼睛垂下头来，他哀思地厉声嘶吼着，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坚固的空中上，锋利的石块儿刺破了皮肤，鲜血混在着泥土粘在他的脸庞上。女儿惨死面前，凶手固然是面前这个手慎重剑的人不假，但是他又何尝不是害死女儿的凶手，在心中的信奉和女儿的性命的决定中，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挑选了前者，而丢弃了后者。

曦晨望着再次相拥在一起，捧首痛哭的父女俩，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，他握着剑柄的右手缓缓垂下，手掌心已经擦破，金色的血液顺着指尖跌落，他的手指传来微微的疼痛，而心头倒是感到有些堵塞。

曦晨转过身来，微微眯起眼睛，望向那片浑沌之地，待金光和沙尘散去，只剩下痛哭不已的柳絮，另有老者干枯的尸身，此时的他已经停止了呼吸，切当来讲应当是神魂俱灭，枯瘦的身材萎缩成一团，斜躺在女儿的怀里，而一柄乌黑如墨的令牌，却闪着妖异的黑光，悬浮在他的头顶之上。

曦晨悄悄咋舌，心中对老者的气愤也减弱了几分，他信步走到老者面前，将那悬在他头顶的挪移令捉到手心，细心打量了一番后，肯定老者并未做甚么手脚后，将其丢进腰间的储物袋内。

曦晨顺手弹出一团火焰，将老者的尸身焚为灰烬，而他的身形则是化作一道流光，朝着远方的天涯飞去，与其一同消逝的，另有老者的女儿柳絮。

“我这是在做梦吗？”老者蓦地抬开端来，朝着火线望去，但是闪现在他面前的，却不是横尸一条，女儿正完整无损地坐在那边，固然看似有些吃惊，却并没有伤势。而曦晨的无锋重剑正深深地插在她一旁的空中上，四周的石子全数化为粉尘，但是并未涉及到柳絮，仅仅削掉了她的一缕头，正在轻风的吹拂下缓缓飘落。

“柳儿！”

“你随我走吧，我会卖力将你带到一个安然的处所。”

老者度量着女儿，眼睛倒是直勾勾地盯着逐步远去的阿谁落寞身影，他紧咬着嘴唇，俄然仿佛下定了决计一样，抬头大声喊道：“如果我将挪移令交给你，你能不能承诺我一件事情？”

“月华，对不起。”曦晨轻叹了一口气，将手中的无锋重剑收起，他再也没有转头看父女二人一眼，而是回身朝着远方的天涯走去，以亲情来威胁，实为不仁不义之举，此生只做一次足以，既然杀心已经有了裂缝，他已经难以再脱手，曦晨这平生问心无愧，唯有当年阿谁天真天真的小女孩，倒是他一辈子的遗憾。

话音刚落，两个黑袍人的身影便朝着远方遁去，而他们前去的方向，恰是曦晨先前拜别的方向。

老者话音刚落，俄然身子一震，金色的光芒澎湃彭湃地散，九条虚幻的尾巴从他的身后伸出，惊天动地的扭捏着，殛毙之都的正门前飞沙走石，视野刹时变得恍惚，而那些钩挂着骸骨的枯树，也是纷繁连根拔起，一向到百丈外才跌落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