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李梅策马而出,道:“大人,你平素这么保重这把剑,本日如何舍得送人?只怕你今晚要心疼得睡不着了。”她早看出哥哥对这石敬瑭有延揽招纳之意,当下用心说道。李存勖道:“我是舍不得,可这位石将军是当世豪杰,与我一见仍旧,惺惺相惜,这把剑此后随了石将军,那才是得其所哉。”
李梅掐他一把,道:“快说,不然有你好受。”
石敬瑭道:“一尘大师之名,鄙人听过,人言大师解梦极灵,可否为我这几位朋友解梦?”一尘合掌道:“请各位施主试言之。”
陈抟关上门,发展几步,倒在床上,手舞足蹈,嘿嘿偷笑。昨晚之事,可不能对李存勖他们说,一者本身如何脱身,
陈抟正在自鸣对劲,忽听李梅在内里叫:“陈小子,陈小子!”一下子门被推开,李梅一阵风出去,冲到床前,陈抟仓猝坐起来,李梅一只手摸在陈抟额头。陈抟只闻得暗香扑鼻,那只手柔嫩之极,心中一阵迷乱。李梅道:“不发热。”忽道:“哎呦,不对,发热了,越来越烫,陈小子,你是真病了。”陈抟现在心如鹿撞,美女在前,柔荑在头,香气在鼻,满身如何不发热,如何能不发热?
只是昨夜本身固然脸上抹了泥土,袒护了边幅,却露了声音,本日见了石敬瑭,一开口说话,难保不被他听出来。是以昨夜返来,陈抟便想好,装病,感冒,嗓子发炎,如此便可不说话,少说话。
李存勖心道:“这老衲人目光锋利,聪明绝伦,当真是世外高人。本日本身坦白身份,化名而来,身处险地,万不成败露行藏。万一这老衲看出本身身份,道破本身心机,那便非常不妙。此地不成久留。”当下深施一礼:“大师睿智,我辈俗人,难忘项背,佩服之至。本日鄙人身有要事,不敢迟误,他日定当再来请教。”
陈抟展开眼,起床开门,天已大亮。马宁远手里捧着一套衣服,站在门外,笑道:“打搅少侠歇息了,公子言道本日去见岐王,请少侠换衣。”
一尘合掌道:“不敢。想那诸葛孔明,妄动兵器,一意孤行,知其不成为而为之,六出祁山,劳民伤财。当是时也,三国已成鼎足,各安其位,各守其土,各安其民,相安无事。孔明所谓规复汉室,所为者,不过是刘氏江山一人一家之私,导致生灵涂炭。人言诸葛忠义,可他所忠者,只是刘氏一族,只是刘备一人,那是执念,不是固执,并非正道。诸葛初出茅庐之时,想的是结束战乱,挽救百姓,可惜,可惜,厥后他便忘了初心,未守本意。人言诸葛知其不成为而之,实在大错大谬,依老衲看来,他是知其不该为而为之,皆因诸葛忘了初心,忘了为了百姓百姓之本意。孔明数次起兵伐魏,蜀人死伤无数,蜀人感其勤恳之德,不忍怨之,人虽不怨,然天怒也。五丈原诸葛之死,依老衲看来,乃是天夺其寿,天意难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