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……大人慢走。”楼似玉屈膝低头,瞥着车轮子骨碌碌地转走,内心这叫一个愁啊。
裴献赋噎了半晌,倒是笑了:“你这小我,看起来娇娇软软的,如何脾气比石头还硬?”
“没错,别人死了,魂灭了,只剩一颗内丹,却还想着护我。”美人蛇咧嘴,像是想笑,可实在笑得惨痛,“你说,我该如何办?”
“如何了?”楼似玉皱眉,伸手捂住自个儿的心口,“我还没来得及问,这伤是如何回事?”
“如何回事啊?”她嘀咕。
小女人,或者说是美人蛇,闻言一脚踩上她的长凳,欺身朝她吐了吐蛇信:“你别给我说有的没的,你若还当常硕是你大哥,就将他身上同枝给去了。不然,我真拉你同归于尽也说不准。”
“你的伤,吃这个药能好。”倒下两盘子肉渐渐消化,美人蛇翻手拿出一颗药丸。楼似玉一看,恰是她方才扔出去的那颗。
睫毛微颤,楼似玉紧了紧拳头,她晓得这事应不得,也不该应,但嘴已经抢在脑筋前头开了口:“好。”
美人蛇的神采和缓下来,蛇信收归去,眼睛却还红肿着,衬着这无辜的皮郛,当真像个不幸的小女人。楼似玉忍不住问:“你饿吗?”
“我说了我是大夫,没甚么伤是我看不出来的。”裴献赋拉她一把,将她按在长凳上,“鼠毒何如不了你,可这蛇妖拼着内丹的一击,你也没那么轻易受。听我的,把这药吃了,再把经脉接好,别落得跟楼上那人似的,半死不活。”
“当我没问。”楼似玉摊手,扭身就要走。
此人晓得的事情太多了,但可骇的是,她对他一无所知。敌在暗我在明,这类感受未免太糟糕。
“常硕。”吐出这个名字,美人蛇声音都发颤,“他拦住了宋立言。”
但是,门一翻开,外头另有个女人没走,荏弱弱的,着一身雪色罗裙,怯生生地看着她问:“掌柜的,能住店么?”
上清司之人,除了宋立言,别人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干系,担忧甚么?楼似玉笑着回身,叮咛李小二将门关了,然后保持着笑的弧度咬着牙道:“上回是奴家低估了您,这回可要再尝尝?”
方才还楚楚不幸的小女人,一眨眼就冷了神采,扬着下巴睨着她道:“你敢护他,就应当推测我会找你算账。”
美人蛇眯眼,想了半晌,神采骤变:“灭灵鼎?”
“那中间想干甚么?”
楼似玉无法地摊手:“这个我真没体例,与他同枝的媒介之物,莫说是我,就算常巨大哥还在,也拿它没体例。”
无法地点头,楼似玉去厨房找了三大盘子肉来,放去她面前,看着她端起盘子直接往嘴里倒。
这么多年了,她都已经接管了他再也回不来的究竟,化出内丹说是想报仇,实则也不过是想随他去罢了。谁晓得一颗内丹罢了,都被封在四合阵里了,还会拉着宋立言的袖子往下坠,破他的符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