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低声言语了两句后，就见这油铺的账房已是领在前头，引了两人向隔了两个门脸儿的书场而去。

“离京畿最南的府城足有三日车程，就是那毅州府城中，东面集市旁的巷口第三家门脸儿！”还未等蔺管事报出那铺子的名头，那柳家老娘已是猛地站起家来，却因压不住心头重击。已是冲动得不能张口言语了。

当蔺管事头一回见着那断臂妇人后，亦是小吃一惊。公然是在屋内清算账目，只是满头的银丝已然是年过七旬老妇统统，却鲜明呈现在这未及半百的妇人头上，不免令人惊诧非常。

“听得老哥这般一说，也非常有理。仗势欺人的本就是知府家的内弟，而另一头疏于羁系自家下人的，也在朝中为官，不管哪家怕是不肯意将此桩闹大。才是。”

“也不能这般错怪了好人，我瞧着倒是个诚心可靠的，真要用心帮着摆脱，也是因为当年那桩他卢家也是全不知情。”反倒那头边抹眼泪，边哑着嗓子低声说话的柳家老娘，摆手将他的调侃之言打断。

听得这一句办事公道由他口中而出，这旁的蔺管事自是点头补上一句道：“哦，对了。那卢家的老爷好似也在寻人看望你们母子，只是人海茫茫，又往那里去找……？”

现在是不提也罢，只是千万未曾推测当年那桩旧事，却被非那卢家所为。而是另有隐情在此中。对于那旁一向视卢府为自家仇敌的白发妇人，定定入迷了好半响。直到被本身代夫所收的徒儿那句忿忿之言，才稍稍有些复苏：“可容妇人多问一句。那桩附近的旧案所发之地但是在……？”

“一来，卢家押了那狐假虎威的丁姓下人，去到衙门之际已是十年以后，倘若真是卢府脱手互助，岂不自相冲突；二来，却因当年审案的大人，不想涉及颇多。定是想着多一事，不如少一事，更何况当年那涉案的衙内怕也是出身不凡，又岂肯为了一桩寻不见被告的旧案而累及自家的前程？”

与这旁蔺管事提了一句，忙又转而问起那旁的白发妇人来：“柳老娘如果还不放心，等他日我家内弟往京畿送货时，让他替你跑上一趟阿谁……。”

只见那妇人眼色警戒，转而又低声问及那桩强梁虏人，这旁的蔺管事亦是连连点头道：“怕不是那衙门暗中命了别人行事的，便是那欺瞒主家的下人所为，只是当年审案之时并为将这两案并查，至此还是一未解之谜。”

这头两人自是不再担搁，出了屋子蔺管事又取了一块碎银，递了畴昔道：“我虽不在毅州常住，可好歹与那卢家的老管事有些友情，再加上这柳家现在的近况也是……。”

到不是这小账房得理不饶人，又是性子急燥而至，而是自家老父亲那年挑担上街卖货，偶然间撞上了官家的马车。过后，不但未能得了一个大子的药费赔付，更是是以一摊便是整整二年余，直到郁郁而终，才使得这身为一家长男的小账房，对于官家二字是格外架空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