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山精嫌抬碗费事，轻跳一下上了碗沿，歪倾斜斜的却就是不掉下去：“看我的！”

老山羊在慢悠悠小口品着果酒，蛤蟆妖用他一对前蹼捧着木碗猛倒，最可乐的倒是小山精，不知摆碗的是哪个缺德鬼，给他面放了一只高脚陶碗，陶碗比他个头还高，小山精只好爬在碗沿上，伸长脖子探头去够酒水。

嘴上不乐意，但小山精一向对峙，鹿妖好歹又倾斜着往前迈出些，在门路绝顶处开口：“撒...撒罢！”

“不信，不信就一起...一起去！嗝！”

喝了那么多酒，鹿妖也腹胀，嘴上谩骂着，亦在树脚撒了一泡，鹿类嗅觉活络，山风刮回的异味刺鼻，忍不住“呵呵”乐道：“俺老鹿这泡尿，鹿骚味顶风传五里去！”

陆宝先前就比小山精喝很多，此时酒劲上头，很有些醉了，只感觉所见四周统统皆是摇摆着的，天在转地在旋，若不是有四条腿，如何也站不直身子，听小山精要尿遁，点头不肯放行：“撒逑的尿，先认输...认输再去！”

小妖小怪连干十二碗酒以后，小山精有些遭不住了，在木碗沿上摇摆着酒嗝不竭：“嗝！且住，喝得肚子胀，嗝！等我去撒泡尿返来，再和…你喝！”

“华侈，嗝！”小山精还是不乐意：“到...到林子里去！”

被逼交出两株未熟灵药，小山精天然是对这鹿妖有很多怨气的，听到问话，打个酒嗝后没好气道：“比你能装，咋的？”

二三钱与他酒碗轻碰，喝了一口，叮咛道：“你初度喝酒的，不晓得短长，好歹收敛着些，莫醉了撒疯，众妖面前丢老爷俺的脸面！”

妖怪们本性贪玩，骨子里的疯性与酒精甚是婚配，都喜好那种飘乎乎的感受，节日里不限量供酒，机遇少有，一个个天然都是放开了喝。

伙房小妖们全鼓噪喝采，真不知小山精酒装在那里去了，肚子不见鼓胀，他再打个酒嗝，斜眼瞅着鹿妖：“别看我个小，酒量可不会输妖！”

然后才绕到伙房小妖们的案几旁，菜品做完以后，晚宴上盛菜添酒都由妖姬们卖力，伙房小妖算得摆脱，可坐下来同饮共食，但这边要显得冷僻很多，没甚么小妖串台过来，曲盘等也未出去敬酒。

陆宝本来觉得自家酒量不错，喝妖怪们这比啤酒高不了多少度数的果酒很难会醉，却不知能喝酒的只是他上一世的人身，他只是魂穿的，鹿妖身躯虽比人身强健无数倍，倒是第一次打仗到酒精，这酒又是专为妖怪所酿，岂能没有些后劲？

又央五步给他夹了些菜肴，肉食也能够勉强用些了，比初化妖时好很多，只可惜那银针鱼、熊掌之类的小妖席上没有，未能品到滋味。

这才得与老山羊碰了下碗，老山羊轻抿一口，陆宝已是喝发了兴趣，抬头又喝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