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，手臂一扬，将那断箭狠狠扎了下去。

叶姿心中一沉，见他攥着匕首的手在不住颤抖，便渐渐蹲下去，握着他的手腕，缓声道：“凤羽，把匕首给我吧，我替你收着它。”

“不消老是装出一副假慈悲的模样，你这一箭几近要了我的命！”靖王咬牙握住肩后箭尾，猛地一拗，竟将箭身生生拗断。

远处仅存的朔术兵士还在抵挡围歼，厮杀声中，靖王挣扎着直起家来，只见斜侧密林间有人推着凤羽缓缓而出，终究来到了他近前。

“你我都是朝廷的棋子！”靖王哀痛道，“我此次归去，定然是爵位不保，可我会铭记你不杀之恩，极力劝我皇兄不要再与北辽为敌了！”

靖王几近要发疯，“你既然已经晓得了为甚么还要苦苦逼问于我？！我早就说过，畴昔的事情就让它畴昔，你却不听，非要耿耿于怀！你既晓得了，天然不会再诚恳与我朔方和谈，我若再不先行脱手，岂不是要坐等着你杀到城下？！”

“啪”的一声，断裂的弓箭被扔到了凤羽的脚边。凤羽尚未开口，护在他身边的呼尔淳忍不住叱道：“不说你本身先出兵追杀，却还来见怪我们？像你先前一箭射向人偶，岂不是也想要让世子命丧当场？！没想到你身为朔方王爷，竟如许下作！”

兵士们惊呼脱手，但靖王已死死揪住凤羽衣衿，高举着坚冷的铁箭，一边朝着他颈侧刺下，一边厉声道：“谁敢过来我就让他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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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脸上的神采忽而悲忿难当，忽而哀怜痛苦。凤羽目睹他唇色已经发白，额前盗汗滴滴滴下，再想到昔日两人在小屋中挑灯对弈的场景，心中好似有人在用刀凿着，用剑砍着，竟一时没法言语。

凤羽手中攥着匕首，眼神板滞，整小我就仿佛没有灵魂的空壳普通。

呼尔淳仓猝道：“世子，这小我两面三刀，就算写降落书也能忏悔，千万不能信他！”

他开初还是没有反应，叶姿又急又怕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尽是血污的脸。他的手这才猛地一颤，但听“当啷”一声，那把已经曲折的匕首跌落在地。

即便是叶姿如许大声喊叫，他还是没有神采。呼尔淳急道：“世子伤得倒是不太重，但刚才将靖王杀了以后，便一动不动了！”

靖王单膝规地，缓缓昂首，正望到凤羽为长袍所掩的双腿。目光上移，又落在他的脸上，靖王看了他好久，忽而按捺不住地笑了起来：“你晓得我最讨厌你甚么吗？小时候每次下棋赢了我，却还假装满不在乎，说甚么胜负本无谓。你不过我是无聊时解闷的玩伴罢了，又有甚么资格摆出这副故作狷介的模样？！我恰是要他们去经验你一顿，好让你不再高傲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