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，不是，我说我父王……”她仓猝转口，“他不是在朔方境内吗？为甚么不是他去接回凤羽？”

天子才入大殿不久，耶律臻便领着叶姿前来拜见。叶姿未及回到府中便被换上北辽最为华贵的狐裘长袍，头顶更是戴着层层叠叠的黄金冠簪，以往不爱烦琐饰品的她现在被玛瑙宝石所环抱，每一步都走得沉重。

芳香苦涩，交缠于一，挥之不去，渺远绵长。

耶律臻端坐乌黑骏马之上，已换了装束。与先前的戎装打扮分歧，现在的他卸去盔甲。赤金冠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，浅黄色锦袍剪裁邃密，周身皆以玄黑狐绒作为镶边，于华贵中又显沉稳。

耶律臻迟疑万般，末端，只长叹一声。

耶律臻俄然回过甚悄悄地看着她。叶姿从未见过他如许的神采，内心不免有点发憷，为莫非：“我说错话了？”

隆庆帝却并没有像他那样冲动，只是道：“在朔方尚未将萧凤羽送回我们北辽之前，北胤王也不会冒然打击，以免他们将凤羽作为人质，伤及他的性命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一旦萧凤羽进了我北辽境内，北胤王则可尽力打击，再无后顾之忧。”耶律臻说着，看了看沉默寡言的叶姿，又道，“如许一来，也算是替不幸就义的世子报仇了。”

耶律臻此时才强忍着不满反问：“为何还要带着凤盈？她已驰驱怠倦……”

萧灼炎等人本来一心欢乐地进宫领赏，目睹氛围不对，一时都不敢上前。殿上大臣们低声群情了几句，见君王已退朝，便也纷繁向耶律臻告别，随后各自分开。

他说得义正言辞，殿上的其他大臣却并没有应和，只是都望向隆庆帝。耶律臻心生迷惑，昂首望着天子：“父皇，您莫非不想完整打败朔方？”

“父皇，北胤王可曾持续进步，一举攻破朔方都城？”耶律臻不失时机地上前问道。

“臣谨遵圣命。”耶律昌一揖到底，顺带又以余光瞥了耶律臻一眼，表示他昂首认错。但耶律臻却只是望着隆庆帝的背影不出声。

她还记得去招聘的那天，天下着小雪，她披垂着及腰的长发奔进店门，简朴的妆容袒护不了怠倦的面貌，眉睫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雪花。酒吧内浮动着夺目标光，正对着她的吧台上，放着一杯浅绿与深蓝层层递进的鸡尾酒，在喧哗中，温馨地仿佛单独开放的花。

上京，整片陆地北部最为繁华充足之地。如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外族人，恐怕很难将这座昌隆娟秀的古城与茫茫雪原、浩浩戈壁联络在一起。但究竟就是如此，还未真正进入都城，叶姿便已觉天朗气清。临窗远眺，只见平野广宽望不见绝顶，再远处则是一抹清河悄悄流淌，似与碧青蓝天融为一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