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淑妃吊着一口气,只为了等阿铮归去交代他一声,要他为柳家洗冤。阿铮也没负她所望,十来天工夫便将案子翻了。柳家被赦无罪,可儿已经少了一半,满宅子凄风苦雨,而柳淑妃更是在柳家昭雪的当天香消玉殒——她不过是凭一个愿心撑着,心愿一了,人哪还能撑得住?淑妃娘娘与阿铮母子豪情夙来亲厚之极,母慈子孝。阿铮失了母亲身然大恸,怒而反指陆应贞诬告。天子本就为淑妃之断念酸,当然就着这势将陆家给办了。”
胡匪手腕狠辣,本就将人砍得寥落,再加上鹰啄狼食,天热腐坏,等朝廷派了人去收殓的时候,收回来的只是七零八落的残骇。仵作点着骨头算了几天几夜,报上去五十六具尸首,恰好合了陆家四十七口,并押送的官差九人。
“你如何证明!?”
都城里曾有个陆家,陆家老爷子司职礼部尚书,夙来以公道朴直著称,在清官廉员中很有口碑,同时天然也招了很多人的恨。但他德高望重,说出来的话天然分量不凡。
“故柳淑妃柳新柔?!那不是司寇宇铮的生母么?!”三潼大惊!
“你觉得孛尔帖赤那为甚么找你庇护风宁路?就是因为她长得像一个姓陆的女人!陆允不但活了下来,还在西疆活了好几年!”
“就算陆允确切活了下来,再就算阿若真是陆允,她一介幼女何罪之有?不管天意还是报酬,可贵她总算是得了条活路,你又何必巴巴地翻出八年前的陈帐追个不休?!”三潼有些恼火起来。
“世上有两人生得像,又有甚么出奇?天意工巧,不可么?”三潼心中已是信了八分。但嘴上却仍然不让,“再说仵作验完不是报上去,说那陆家已经满门尽灭?”
温颜玉担忧的还是司寇宇铮,因为这事到这里还没完!“当年另有风声传出,说陆家实在遭匪不是不测,是阿铮所为。但我体味阿铮,他做不出这么恶毒的事。如果陆允信了这谎言,难保不找阿铮报仇。”
“荒诞!你肯定孛尔帖赤那熟谙的陆家女人就叫陆允,且就是陆家三房次女?”
就在八年前,陆家老爷子陆应贞卷入朝堂争斗,翻了船。天子看在他年老的份上没直接砍了他,也没连累,而是将他与其子孙上高低下共四十七口全都发配西疆,男为役,女为奴。
只是不管他有没有作好筹办,他都是非听着不成。温颜玉跟他说的,是一段八年前的事。
“温大蜜斯此言何意?”三潼心中一突,微微眯了眼睛,没在脸上暴露分毫马脚。实在贰内心正跳得短长,温颜玉接下来要说的话能够恰是他想晓得的,但他仿佛还没有完整做好驱逐这一番话的筹办。
温颜玉摇点头:“这事当年谁都感觉有蹊跷,但那又如何?旨已经下了,罪也定了,最关头的是人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