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——”

迷含混糊的睡到深夜，却再也睡不着了。内心突突跳得短长，满脑筋都是同一小我的脸。

“我不会恨她，也不会甘心。”

他把燕瑜抱在臂弯里，解开她发间疏松的发带，一头半湿乌发倾斜下去，像张网，拢住了两人。沉默了半晌，他又伸手去抹她脸上的血，白得近乎透明的细嫩皮肉渐渐闪现了出来，她眸子半掩着，眼神定定得停在他的指尖上，虎魄色的眸光在月下显得和顺又脆弱。氛围冷得凌冽，还是不竭地有血腥味在伸展。

“才捡回一条命，三天不敷歇。明日再来替你换断骨的包扎，至于内伤，就要本身个儿保养了。会不会落下病根，还要靠造化。”女人撤了手，提笔洋洋洒洒的开了一张药方递给肃立在一边的蒹葭，看也不看燕瑜一眼，萧洒地转成分开了。

从山坡往下，是个角度极陡的斜坡，滚下来只要一眨眼，却并不能原路返回。莫襄五感极好，入夜仍可视物，摆布环顾了一番来路，凭着经历，往东边摸索了畴昔。

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几天，再醒来时，睁眼看到本身躺回了黄梨木的雕并蒂海棠花的拔步床，屋内几柄红烛的火已烧得经奄奄一息，只剩豆大的光点在颤抖着。透着青纱幔帐上的石榴花，只一个身影匍睡在地上。她有些分不清时宜，思路像一团麻混浑沌沌地缠绕着，脱口而出的便是：“莫襄……”

颠簸过后，腹部痛得愈发的锋利起来，像是将骨肉碾碎了揉作了一团，那些尖尖碎碎的骨头扎进血肉，一阵又一阵交叠着的疼着。她几近又要昏死畴昔，忍不住在莫襄怀里伸直起了身子，低地哭了出来：“疼，好疼……不要走了，不要走了……”

怀里的人伤得非常短长，一点颠簸都吃不住，连连呻/吟不止。他怕她撑不住，随便找到处所，靠着老树坐了下去。莫襄昂首回望一眼本身跳下的山崖，仿佛玉轮都挂在那儿树的枝头上，那么高，他都不敢信阿谁义无反顾寻下来的人是本身。

燕瑜偏过身，还是感觉困，闻着她身上贫寒的药草香，眼皮子沉的短长。

燕瑜畏冷，非常和顺地依偎到了他的怀里。他从上往下看，是展开的两道眉，豪气的鼻尖，覆在睫羽上的一些雪，另有脸颊和下巴上的血迹，衰弱而狼狈。莫襄没出处的心头一跳，竟然感觉她有一点惹人怜的敬爱。这个不好的苗头，也是个不该该呈现的动机——于他来讲，情爱是累坠。

马蹄声跟着火光一并传来，燕瑜被惊得复苏了很多，很有些错愕的循着声音来源看去，只见视野的绝顶有一簇火在跳动，地上的雪被映的微微发红，有两人两马的影子斜斜落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