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夙有点沉闷，实在他是不信赖巴图会因为女人就这么简朴的招认，但局势不清楚，还是宁肯托其有较好。眼下只剩两个主心骨了，要三路去打，上哪儿再去变一小我出来？底下不是没有入得了他眼的将士，可非论攻城还是声援，敌手都不容小觑，汲引上来打打帮手尚可，直接给决定存亡的权力，和自掘宅兆没甚么两样。

即使心中拿捏不定，面色还非常非常平和，他扶了扶她的肩，好言安抚了：“起先还说不准，现在得了这个动静，当然会赢。”言罢一停，语气端方起来，“兹事体大，不成随便泄漏，如果传了出去，不免会让军心摆荡。你是聪明女人，我也明白你的美意，现在你做得已经够多了，先归去歇一歇吧。”

哄女人是件很费事的事情，他很少做，偶尔说这类话，反而显得比常日的语气生硬。乌珠穆沁的确是个劲敌，可晋国一样国富民强，不至于这就乱了方寸，但燕瑜不一样，她的母国曾被胡人的大肆入侵，想来在她曾处过的宫中，这个四个字应当被传成了妖妖怪怪了罢。想想又感觉好笑，论血缘，她这燕姬，也是乌珠穆沁的外孙女才是。

“狐女人，妾身跟着夫郎相守数十年，他是将军，要纵马杀敌，我是他的女人，以是就跟着他一起。这么多年里，很多时候睡觉都是在刀尖上，生、死算是甚么？现在妾身的家破，国也即亡，再苟延残喘又有甚么意义呢？孤竹的子民何曾做错过甚么，你们就要仗着兵强马壮前来兵马相向……”柳絮说得累了，停了一停，眼中的眸光逐步暗淡了下去，也懒得再持续往下说，“罢了，你也只是孩子。你还不懂……”

处心积虑了数个月，存亡都视之安然了，竟然在节骨眼上出了如许的变故，巴图不甘心，可为了嫡妻，又有甚么不能舍弃？爱情是多么大气澎湃的东西，让人勇往无前，连背信弃义也在所不吝。他请人自缚了双手，老诚恳实地归去，晓得燕瑜偶然听故事，只是简明扼要的奉告了她，戈壁以内，埋伏着乘机已久的乌珠穆沁。

柳絮愣了一愣，笑得有点视死如归的意味：“有话无妨直说，狐女人畴前是不屑和我们这点的小人物搭话的。”

“别过来。我不是豪杰，是小人。”燕瑜缓慢地举过匕首抵着柳絮的腹部，刀刃锋利，远看像是已经没入了一部分似的，从看到男人生生僵住的步子中不丢脸出，她公然捏住了七寸。柳絮被困住了嘴，现在没有堕泪，只是艰巨地不竭摇着头。她视而不见，只是对劲的笑，“劳烦将军先推出去，再返来时别再叫谷儿瞥见你这双手还能活动自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