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沈增小人得志的神采,陶秋白先是轻声笑了一声,而后抬头大笑了起来:“这谁能笑到最后,还不必然呢。沈增,我们无妨走着瞧,看看到底是你命长,还是我命长。”
沈增前脚才走,后脚伪军团长便出去了。这伪军团长的年事并不大,油头粉面的,嘴里镶着三颗极其闪眼的金牙,说话时候,嘴里头顿时能暴露一大片的牙肉来,还带着些许口臭。
何况他现在是个阶下囚了,即便是内心头恨透了沈增这个小人,可因着临时不得把他如何着,统统的情感都只能压抑着。
陶秋白无所惊骇,只是闲适地坐在审判凳上,面色如常地看着这些人忙进忙出地筹办着刑讯的器具,面露笑意。
陶秋白只是闭上了眼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口中念念有词的唱起了小曲来。伪军团长倒是听不大懂,他这唱的是甚么玩意,只是被他这神采完整给激愤了。他面色一沉,提着另一柄铁烙便往秋白肩上狠狠落下。
话听到这里,陶秋白心下天然是动了气的。他快速从木板床上立了起来,一双红丝满布的倦眼狠狠的盯着沈增,终究再也按耐不住情感道:“你这个牲口!竟然连本身的亲侄女也算计!你还是人么!”
陶秋白并没有去问,沈增如何又到这监狱里做起了事情来。这兵荒马乱的年代,身份窜改的确是太平常的事情了。
秋白很快就把碗里头的饭菜给吃光了,还把沈增给他的白煮蛋毫不客气的吃光了。
沈增讨了个败兴,只得撇了撇嘴:“叫你一声侄半子,那是顾念着以往的情分,内心头还敬着你。甭觉得你摆个臭脸就还是陶家的少帅了,这现在陶家早就散了,你自个都成阶下囚了,还敢给我神采看呢?”
“勿要多说了……”秋白闭上了眼,面上也无喜怒地说着,明显是要赶人的意义。他实在是没有听这个无耻小人辩白的闲工夫了,倒是宁肯被提审鞭刑也好过听他废话。
沈增将碗筷收回到了篮子里头,用白布盖上,这才缓缓开了口:“侄半子,我是悔怨死了,当初真当是不该信赖日本人的一张嘴。畴前日本人说,包管送我去东京,还我一个工厂。那里晓得,他们把我带到了青岛就不管了,直接给扔到了船埠上。还好我命硬,一起撑着回了上海。然后就传闻你被俘虏了,我这内心头也是很不好受……我实在是……”
听到沈增提及这些,秋白不由得错愕道:“你说甚么!柳斯年没死!”
秋白天然也不会多说甚么,只不过说本身都不管事,一概的说不清楚,装傻充愣了老半天,全都是在打太极,伪军团长也就跟着哈哈笑了两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