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世明音_第二十九章 大统元年(公元535年)-春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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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是爱他的,早入了骨肉。

大抵是我的神采实在丢脸,宇文泰见了,拉着我就走,不悦地将手中的饼扔在地上,说:“不吃了。绝望。”

虽是简朴的一句话,只见徐氏却身子一震,立即噤了声。

我说:“应当没有……那边的好吃。”这年初比年战役,关中又时有饥荒,连食品都不轻易得,何况是骨髓油这类东西。

我付了酒钱出去,见他站在门口,抬头闭着双眼,满脸尽是阳光。那苗条瘦直的身材沐浴在春日暖阳中,竟让他这阴沉的人也多了几分和顺的神采。

“哎。”我叫住他,“逛甚么呀?”

七尺儿郎,抱负弘远,怎情愿悠长追侍于石榴裙下。原也是应当。

宇文泰说:“这类事我原一向有所耳闻。不过关中近年时有饥荒……”

说着扯下一小半递给我:“你也尝尝。”

这条兴关街阔别宫城,是贩子地点,尤其热烈。各种布庄、水粉铺、糕饼铺、酒坊林立,乃至另有西域的胡人开设的商店,卖一些西域过来的希奇玩意儿。

细心想想,姚氏说的话并非没有事理。她脾气爽快,嬉笑怒骂从不亏损。也从不乞怜。难怪宇文泰喜好她。

他拿在手上摆布看看,说:“这就是一面白绢做的,都雅吗?”

他在身后嗤地笑出声,说了句:“小女儿之态。”

那阵子恶心感稍稍平歇。我问:“如何长安城里也有如许的事情?”

我笑笑:“都好。”

汗青会因为他们俩的一念之差,产生如何的窜改?

他暴露惊奇的神采,随即目光和顺而平和,柔声说:“好了,你若不喜好,我便让他们把这间酒楼封了。长安城里统统如许的酒楼都封了,如答应好?别哭了。”

许是春/光正盛,日头每日暖暖的照得人乏。这几日总感觉身上倦怠,起来未几久就懒洋洋地又想去睡。管家说,不如出去逛逛。

我恼他戳穿我身份,转头瞪他,却见他从腰间摸出一枚玉牌递给店东人:“拿这个换行不可?”

我一惊,昂首去看他。他直身站在那边,双手负在身后,方才那一身的杀气垂垂隐散了。

也不知是甚么东西冒充的。

但是时至本日,在北方这类胡汉混居、胡人占着上风的局势下,仍然还是有酒楼在偷偷摸摸地卖着“两脚羊”。想必贪吃的门客也大有人在。

我感觉眼中有泪水没法按捺地涌出来:“宇文泰,我们也是人!我们也只是想在乱世中活下去!”

我悄悄想,虽是句打趣话,但若那日独孤公子真的拿我和宇文泰换了贺拔岳的部曲,现在在朝堂之上统辖朝政的会不会就是独孤公子了?不不,再往前推,他会不会毒杀孝武帝?又会不会迎孝武帝入长安?

偶然候置身事外埠看着别人的热烈,也是一件趣事。看到街上那些走在一起的年青男女,想起昔年在洛阳的那些恩爱安好的光阴,莫名的一阵心悸,久已干枯的思念俄然如潮流般澎湃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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