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!这前仇宿恨,这无穷后患,我一并亲手斩除!
我提着剑,头子森然,回顾看了一眼惊呆的侍女和产婆。她们这才醒转,尖叫着往内里逃命般涌去――
走到门口,见独孤公子和宇文泰刚上马车,撑着伞并肩走来,宇文泰口中还在说;“这会儿该是已经生了吧。”――
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我勉强一笑:“我去福应寺也刚返来。”
我的孩子已死了多时了。
我如同被置于炭火之上炙烤,四肢百骸都疼痛难当。
那是一张母亲的脸。啊,那稚小粉嫩的婴孩躺在她的身边。她已成了母亲!
蓦地见到我。拖着三尺长剑,满身湿透,淋漓鲜血。
我紧紧抓住宇文泰的衣袖,万念俱灰,低低说:“让我走吧。让我走吧……”
偏院里的喊痛声却一阵响过一阵。
我的面前一闪而过,那日在徐府的后花圃里,徐氏在我面前笑的模样。
多老练。
但徐氏,她转眼便嫁给贺拔胜做妾,她对独孤公子莫非有一丝真情吗?不过是攀高踩低热恋权势虚荣的伪作女子!她凭甚么要将独孤公子从我身边夺走!
这雪雪呼痛的声音锋利地刺着我的神经,几近让我发疯。
我脑中闪现出徐氏那鲜艳夺目的模样。浑身不寒而栗。
天空中又一道闪电劈下,划亮了已被黑云覆盖的暗沉天空。
“我杀了她。”我看着他的双眼,冷冷一笑,悄悄说。
他紧抱着我,凶恶地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,用力吼道:“莫离!!”
我站在院子里,侧耳聆听着这痛苦异化着欢愉和等候的叫唤声。我也曾如许痛过。可我的孩子死了。
她低头一笑,抬开端说:“传闻碰到丞相大人了。”
我紧捏着拳头,指甲深深地刻进掌内心。
一个侍女两个产婆都不知我要干甚么,竟得空反应。
秋彤,从小活在徐氏的暗影中,不过将独孤公子当作和她阿姊争高低的筹马,她又有甚么资格!
我的脸上,忽冷忽热,泪水和雨水交叉冲刷着。鼻尖缭绕着一阵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。
挫骨扬灰?我先杀你!――
贺楼齐都快急红了眼,见我跟着宇文泰一起出来,立即迎上来讲:“郎君如何出来那么久?可急坏我了。”
本来我早已被扔进一口深深的枯井。
我只感觉天空一道惊雷劈下,震得我头皮发麻,几近耳目失聪。
我将她杀了。
怎推测是这般举步维艰,肝胆俱裂。
我内心嘲笑。是了,现在这宅子的女仆人,是她。倒是我不懂端方,没有向她问好。
我浑身如同浸在冰水中,发根却蹭蹭往上竖,连手指都在发颤。
我昂首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天。
唉,昔日见她楚楚不幸,怎想到也是如许的人。现在我搬起石头砸了本身的脚,痛到骨头里也只能忍着不说。不然颜面何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