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抚着我的头发,说:“是我不好。你放心,我都会给你。总有一天我都会给你。”
“如愿。如愿。”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,缠着他。
我抬眼去看她。新婚之夜,她的夫君竟同她说那样的话。即便是设身处地地去设想,仍然让我感觉心头一寒。
慌乱地朝他看去。
她不动如山,稳操胜券。
何必为我如此难堪?本就不该来这里,本就是我不配。
女人之间的战役,没有刀光剑影,却更加惊心动魄。劳的是神,伤的是心。
而我已丢盔弃甲,一败涂地。
临行前一天,他去同亲朋告别。
若能缠平生就好了。如一株女萝,根同他长在一起,枝同他缠在一起。
“结婚当晚他就说,娶我是父母之命,不能违背。但是如有一天真的碰到那女子,千山万水也要跟她去。从那天起,我每天最大的心愿就是世上底子就没有这小我。”
他无法轻笑:“你呀……每次想摆布我,都唤我如愿。一唤我就心软,甚么都答允你了。莫非你本身不晓得么?从碰到你的那天,你就独占我了。今后也是,可好么?”
我的心出现一阵五味杂陈的悲喜交集。
啪一声,重重的,脸烧起来。我向后踉跄了一步,面前都冒金光。
我在独孤公子的怀里颤抖着,成了众矢之的,满腹凄怆,俄然感觉全天下都在与我为敌。一入风尘,毕生不洁。谁愿听你细细辩白?
她也晓得吗?他同她说过?或是,她听宇文泰提起。
独孤公子昂首看着他,没法开口欺瞒,却也不肯承认。
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手足无措,如同被人当众剥得精光,惭愧难当。
话未说尽,他伸手将我的头按进胸口。上面的话亦消逝在了他的胸前。
十年后,我们会在那里?
啊,她方才那么脆弱那么凄婉,我几近为本身感到耻辱。她却回顾俄然一剑刺向我。
她的神采垂垂安静,最后成为一种绝望:“他离家六年了。我等了他六年,却等来了你。”
情爱和顺又残暴,煦暖又冰冷。有人欢乐,就有人哀痛。
我的手一抖,茶盏咣一声摔在地上。
这才是婚姻付与一个女人最大的权力。
我回过甚去看他。他的眼中有歉疚而担忧的神采。
都浓情缠绵。都患得患失。想占有,又怕落空。
也不知是我误她,还是她误我。
“明净?你在春熙楼下为了她获咎了尔朱兆,要不是宇文四郎及时为你得救,还不知如何结束。第二天你又把她带回军中,都传得沸沸扬扬。还当我们不晓得么?真是给独孤氏蒙羞!”那人持续说。
我头子森然,用力推开他,如一只蓦地透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夜兽,在众目睽睽之下仓促逃窜,想要寻一个乌黑的角落将本身重新掩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