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目表示一旁桌案上的一本奏章，说：“本身去看吧。”

我骇怪莫名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
别的男人？独孤公子竟已成了“别的男人”。他如何会成了“别的男人”？

宇文泰倒是不觉得意，笑了笑，问：“你本日去了那里？现在才返来。”

他抚着我的脸庞，轻叹口气，如同烟波满盈的江上无端吹过一阵冷风。

姚氏笑着说：“毓儿是我亲生的，他的统统我都要亲身包办！”说着姣美的眼睛瞟向我，问：“明音也从速生个孩子吧。毓儿也好有个伴！两个孩子从小在一起，长大了豪情好，会相互搀扶。”

这究竟是哪平生就开端庞杂的缘分？

“你看你，脂粉不施，还像个未长成的孩子。脸这么白，又这么小。清楚就是个孩子……”

我躲开他的手，撇过脸去。

我内心一阵抽痛。

因为尚未到手，以是有耐烦。

我大抵是非常软弱的那类女子。我一向感觉我该对宇文泰恨得咬牙切齿。我既然恨徐氏和秋彤恨到杀了她们，那我也该恨宇文泰到此种境地才对――乃至更甚。

我惊觉讲错，仓猝闭嘴。

他走到我面前，伸手抬起我的下巴，看着我，嘲弄地哼了一声，说：“现在你在我面前另有甚么不敢的。”

他笑起来，挺了挺腰，说：“看吧。孤不见怪于你。”

小厮说：“是，丞相刚从朝上返来，就急着要见夫人。”

我心一跳，下认识地缩回击，转头看着他。

他的一双眼睛乌黑而沉郁，嘴角勾着一抹笑。可这笑凉飕飕的，令人头皮发麻。他的心在那双眼睛前面藏得太深，任我如何去看，都看不透。

这阵冷风嗖地刮过我心底。我俄然间感觉精疲力尽，仿佛平生精力都被这冷风刮得烟消云散。

宇文泰未置可否，只淡淡说：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
我幼时听祖母说，腰硬的人背挺得直，活得也累。平生不甘人后，要支出得太多。

但是现在各自男婚女嫁。各自有分歧的苦衷。莫非是夙世的纠葛，却毕竟差了一点。

我在这一刻终究明白。他哪怕娶了我，也根深蒂固地感觉我和另一个男人同心同德。

姚氏见无人说话，又说：“阿泰，我本日在城里听人说，皇高低旨为独孤信配了荥阳郭氏家的嫡长女为妻。说是独孤信已经派媒人去纳采问名了，但是真的？”

他看着我，眼中俄然浮起一丝丝哀痛，问：“如果最后是我败了，你会为我在他跟前讨情么？”

他勾住我的腰，笑着说：“看到喜好的东西都心心念念想占为己有。何况是敬爱的女人？人不都是无私又贪婪的么？”

我望着他，已顾不得他会不会活力，求他：“你不要伤害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