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杨柯不搭茬,张蕊也不觉得意,接着张华的题目说道:“可惜的是破局千难万难,往面上看是朝廷选官之法的荣枯事,往深了想倒是好处之争,破一法、立一法自古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。这还在其次,不过是均衡之道、相互谈前提,谈不好就接着谈,一向到谈拢为止。”
三人落座以后,张蕊在一旁斟酒布菜,晋代男女之防还未像宋明理学以降那样甚严,且通家之好不避内眷,张华已将杨柯引为平生知己,也不感觉有异。倒是杨柯,反而心存谨慎,如何有半子初度上门拜见老丈人的感受。
以子之矛,攻子之盾,一句话噎得张华找不出辩驳之词。但他夙来对女儿非常宠嬖,也不起火,只是笑道:“你啊,当着公子的面还这么牙尖嘴利不饶人,真是被宠坏了。”
杨柯心中暗想:“君子可欺之以方,真是明训,张华不擅诡计狡计,却生了个精灵刁钻的女儿。”
张蕊仿佛听懂了似得,偷偷白了杨柯一眼。
张华不由一愣:“可惜甚么?”
“编辑法典之人必必要经史子集,无所不精,不然,办不成这件事。其次,法典制定必须算无遗策,防的不是君子,向来都是防小人。不洞悉民气险恶也干不了这件事。张蜜斯家学渊源,又聪明擅谋,恰是不二人选,如果冒然向茂先公提出,他必然不肯,只要出其不料,请君入瓮,才气让他同意。这也是不得已为之。”张蕊提出的后两个前提杨柯没有转述给唐仲听,因为事前和张蕊的商定底子就只要第一条,后两条是张蕊临时加上去的,其目标是但愿能常常和本身见面,小女儿心机,当然不敷与外人道。
“女儿身又如何了?”张蕊微嗔道:“冯缭冯夫人不也是女儿身,一样能为汉武帝和边,还深得西域各国的爱护,巾帼不让须眉。您从小就教诲女儿要见贤思齐,如何事光临头,又让女儿妄自陋劣。”
张蕊收起了笑容,面带持重:“让天下士子归心、让教养束缚万民、让官方寒士有进身之阶、让士族门阀不再一家独大,这是一剂大晋的治国良药,且功在千秋。”
张华长叹一声:“幼芳啊幼芳,你若不是个女儿身该多好。”
杨柯看了看张华:“茂先公,真是虎父无犬女啊。”说完,站起家来,对张蕊一揖到地:“柯诚恳请蜜斯出山,编辑科举法典。”
唐仲哈哈大笑:“茂先公当世大儒,谦谦君子,生了个女儿倒是战略百出,公子这一步棋走得妙,一个在前面和士族打擂台,一个在前面编法典,真是打虎父子兵啊。”
张蕊持续说道:“人还终有个处理的体例,但事倒是个大困难,没有前车之鉴,如何定取士之题、如何圈士子治学的经卷教义、如何令出都城让天下读书人欣然报命、如何办学以有教无类,另有就是取士的体例、取士以后的进身之阶、如何制止营私舞弊、如何设置取士官衙及分拨权属等等,林林总总,烦琐烦复,没有一个明白可行的章程,终究还不是镜中花、水中月。”张蕊一口气说完,巧笑倩兮的看着杨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