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重火延烧太乙关,这我就未几说了,但‘啸岗’的精义,在末后两句:膻中一虎留守子,九兽冲过紫宫栏。你方才和师兄较量,把非常劲都用死了,胸藏空虚,如何不被他的守势所趁。”
“甚么!她在江宁府?!”隋真凤从椅子上霍然站起,隔着桌子向前急探,书桌被她撑得摇摆了一下,一座精美的玉雕笔架跌落下来。“啪!”的摔得粉碎。
聪明的大弟子脆声应对,悄悄排闼走了出去,道:“徒弟,你叫我?”
“砰!”
隋真凤在书房里走马灯般绕了好几圈,把几个不利弟子痛骂了一顿,终究暂解了肝火,喝道:“去调集你的师妹们,全给我到江宁府去,挨家挨户的给我查,如果查不出来,你们也都不消返来了。”
从西京向南直至沅州,千里地盘以内,荒废村落无数。大片的地步野艾丛生,富强直如人高,时有森森白骨埋藏其间,万绿丛里一点白,倒是悲惨之景。州县道上,逃荒灾黎从无一日或息,衣衫褴褛,枯瘦如柴,向南向北,如寄水的浮萍般,把生命的方向交由天公裁断。
惠安三人面面相觑,俱答不出话来。终究还是惠安低头说道:“我们对地形不熟,追了她半天……就……就……找不到她了。”
“男人?那会是谁?”隋真凤偏头想了想,目光炯炯,问道:“你们没看错么?”
“男人。”白娴心中嘲笑了一声,低下头来,想:“秦师妹,这么快就耐不住孤单了么?换相好了,看来你在山下一年,甚么都学会了啊。”
两个长辈何虞有他,隋真凤在暴跳之际除了痛骂秦苏忘情忘恩以外,也指责不出白娴的弊端,反而对这个大弟子更加倚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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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使虎拳的弟子大惭,低声答道:“徒弟教诲的是,弟子服膺在心。”
本来当日洗心堂上,她拍碎瓶子的行动却只是在作戏,只想绝掉秦苏的痴念,并没有当真散掉胡不为的灵魂。只是纯熟如她,毕竟也敌不过造化的变数,没猜想在这节骨眼上横生枝节,秦苏不晓得从哪传闻了她父母的遭受,两订交煎之下,竟演出那刚烈的一幕来。
轻风旋地而生。
“开元穴气味缭绕,你要好好贯穿一下甚么是如睁似闭。”张白陶淡淡地说。但这并不清脆的话声在风雨欲来的厅堂中字字清楚,每个弟子都听得见。
“喝!”使虎拳的弟子猛喝一声,双目瞪圆起来。额上模糊便有玄色的纹路闪现,跟着喝声,厅堂之上烈风飚起,一道敞亮的红色光幕直如数丈红绡,从激扬的劲风中冲破畴昔,疾卷向那使鹤拳的弟子。
“不成能。”隋真凤摇了点头,想:“那狗贼的灵魂还在我手里,他如何能够复苏?”想到这里,她转头向书桌后的壁橱看去,在第三层的书架上,一堆法书中间,端端方正放着一个明黄色的小瓷瓶,瓶口封着红绸锁定符,那却不恰是存藏着胡不为精魂的封魂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