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地不宜久留,崔乾佑部雄师就在虢州城下……不知将军欲往那边?”
“将军好眼力,下走是新安县尉,带领新安然体百姓为了遁藏叛军兵锋,才翻过崤山,到秦岭大山里来。”
敕书,天子封任官爵,警告臣僚的文书称为敕。
目睹边令诚安然无事,如何能不让他欣喜,冲动?就算王孝玄一贯不喜好边令诚的小人活动,此时现在也全都抛诸脑后。
“总如此下去也不是体例,既然将军不肯回潼关,何如让中郎将到潼关去搬些援兵来,然后护着将军到陕郡去!”
瞧着秦晋的县尉印信,边令诚右手拍着脑门,恍然道:“如何忘了这关头事!”然后又似笑非笑的看向秦晋:“秦少府可晓得,贤人已经右迁足下为弘农郡长史……”
“有贼兵,快走!”
边令诚又点点头,“不错,晓得爱民,又有担负……”
王孝玄不肯拜别,边令诚却一抹脸上泪迹击掌称善。
说罢便作势欲走,秦晋一把扯住了边令诚的袍袖。
远处高坂枯草间俄然噗噜噜飞起一群惊鸟,边令诚此时已如惊弓之鸟,面色顿时剧变。
秦晋冷眼旁观,暗道这阉竖哭的怕是本身吧,昔日不成一世,本日却惶惑若丧家之犬。俄然间,一个动机跳了出来。
边令诚惨白的脸上顿时绽出了比哭都雅不到哪去的笑意,“好,很好,不贪功!”仿佛对秦晋的印象极好!“听足下口音,似是河南道人士?”
王孝玄不明故里,便直言道:“秦少府有所不知,将军奉天子旌节,此番是要去陕郡监军……”随即,他又叹了口气,“诚如秦少府所言,叛军截断了通往陕郡的路,想要顺利到达并非易事!”
这是更应当惹人警省的,一个脸孔鄙陋刻薄的人会令人本能生出讨厌和防备的心机。而像边令诚这等脸孔温暖,又心如蛇蝎的人,才是最难防备的。
监门将军,天子十六卫军之一的主官。
“哪来那么多废话?秦少府能一战斩首万余胡兵,莫非还不如你了?”边令诚当即翻脸,言语刻薄的挖苦怒斥。
秦晋本想编一个出身乱来畴昔,转念又一想,且非论边令诚的中使身份,就是阿谁右威卫中郎将王孝玄也不能忽视啊,如果本日说了谎,将来谎话戳穿,又不晓得会惹出多少费事来。
“甚么?崔乾佑果然到了虢州?”边令诚方才规复的大吏风采顿时便带上了多少镇静,继而又恨声骂道:“高丽奴与那封瘸子在陕郡是吃白饭的吗?如何就任由崔乾佑超出陕郡到了虢州?哼,真真是自取死路!”一想到敕书不知丢到了那里去,就是一阵心烦意乱。
一行人呼呼啦啦进了南面的林地,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,悄悄的察看着驿道四周的动静,但除了有一阵惊鸟飞过以外,久久不见再有异动。边令诚竟忍不住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,忍不住连声唏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