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，楚瑄心中五味陈杂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。

那是她两辈子都爱着的男人，本来怀了他的子嗣，应当是极其欢畅的一件事，可现在萧沅芷却恨不得一碗药堕掉这孩子，启事无他，只因她恨楚珣，恨极了。

她眼泪大片大片而落，湿透了他的衣领，有泪滴顺着脖颈一起下滑，楚瑄顿时只感觉后颈一阵凉意，却也抵不过此时贰心底的冷冽。

萧沅芷神采一时煞白如雪。

萧沅芷下认识的一把放开楚瑄，瞪大眼看着他，满目标不成置信，“太子哥哥，你说甚么？”
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伸出早已生硬的手指碰触在白瓷碗上，眼角有泪水不成按捺的流出来，“转意转意……”她喃喃念着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，眼泪一滴滴悄悄滑落脸颊。

“太子哥哥，”她满脸泪痕，哽咽着道：“我怀了……他的孩子……”

萧沅芷当时就模糊感觉是本身有了楚珣的子嗣，她带着剑霜两人偷偷出府找了城北一家偏僻的医馆，那大夫摸了她的脉后，公然笑着恭喜她有了身孕，直被剑霜骂得一顿狗血淋头。

而后她向襄和帝请旨镇守凉州，皇后姑姑虽反对，最后却也征得了襄和帝的圣意，那日她正清算了行李要走，不想身子却一时难受的呕吐起来。

楚瑄想也不消想，就晓得萧沅芷口中的他，指的是他三弟楚珣无疑。

白瓷碗里黑褐色的汤汁，冒着热腾腾的气，一团又一团，在萧沅芷前面氤氲成一片云雾，缓缓的，水汽在她眉梢凝成一滴滴藐小的水珠。

她太子哥哥竟然对她生了交谊。

那夜她在公主府与楚珣恩断义绝，次日圣旨就下来了，册封她为从三品的云麾将军，大周第一女将，她少时的胡想终究实现，可心头却一点也欢乐不起来。

明显已经下定决计，可真当她端起白瓷碗的那一刻，心中却又蓦地不舍起来，剑霜说得对，那但是她的骨肉啊，那小东西在她肚子里每天一点点的长大，身上流着跟她一样的血液，她如何下得了手，即便她恨透了孩子的父亲。

见楚瑄及时赶到，剑霜心头的石头终究落了下来，她方才在煎药前，背着萧沅芷偷偷找了个府里的侍卫让他去太子东宫送信，方才见萧沅芷要喝打胎药，直急得她心急如焚，一遍遍的在心头念“太子殿下如何还不来”。

因为那是她用贞/操跟楚珣换来的，楚珣竟然将她看得那样一文不值。

她出了医馆，失魂落魄的一起回到长兴侯府，想了一天一夜，终究叫剑霜熬了一碗打胎药，也就是现在面前摆着的这一碗。

他下颌抵着她的头顶，萧沅芷听得耳边有轻温和缓的嗓音缓缓响起，“既然他不要你，那我娶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