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别插手丧事的各方来宾后,华谦只感觉浑身好似散架普通,瘫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不住感喟。
走到一处岔道口时,却见一头带斗笠的老翁,站在通衢中心。
“那也好过给番子做奴婢!咱生是大宋的人,死也得是大宋的鬼,这事没得筹议!你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,总不会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?忠君爱国的事理,你莫非不懂?”
“总说甚么平原华氏,平原华氏的。平原华氏不也就出了一个华子鱼么,还是曹魏时候的人物,那都几百年前的事了,还要拎出来讲。”华谦满不在乎地说道,“再说了,他华子鱼固然号称名流,但是管幼安却与他割席而坐,我们华家的脸面啊,早就被这个老祖宗给丢尽喽!”
而那华永福也是见机,华太公的丧礼结束后,便悄悄地带着儿子华长林从山上直接回城里的家中去了,连号召都没打一声,恐怕被华永威发明,复兴抵触。
“没,他办事只要一根筋,和他说了,也不会立即返来奔丧,必定是要先找到龙一文后才会返来。以是还是别和他说得好,免得徒增烦恼。”华谦玩弄着桌上的茶盏道,“你说这个耶律隆庆也挺风趣,还选甚么‘天下第一军人’,真是高傲得很。他们契丹人本身闹着玩儿,就应当叫‘契丹第一军人’,或者叫‘大辽第一军人’才对,还甚么‘天下第一军人’,真是让人笑掉大牙。”
华永威闻言,一拍大腿,大声道:“放屁!河北如何能成了契丹人的国土?你当我们这些带兵兵戈的都是茹素的吗!若不是当年儿天子石敬瑭割了幽云十六州给耶律德光,河北无险可守,他契丹人的马队能随随便便就南下?我们宋军可一点儿都不怕他,他若敢来,咱就把他打归去!远的不说,就说前一阵儿澶州那一仗,他契丹人赢了么,就连阿谁驰名的萧挞凛都被我们射死了!他契丹人从没在我们这儿讨到半点儿便宜,你凭甚么以为河北将来会成为契丹的国土?”
华永威一提起这个儿子,一贯严厉的脸上不由也出现笑意:“嗯,那我现在就回屋写信去,让长武早些返来。在寺里过了这么多年,我还真怕他哪天做了和尚,让他返来我也能宽解些。”
华谦见徐云堕入深思,拍了拍桌子道:“云哥儿,你又自个儿在那想甚么?说出来听听。”
“来杀你的人!”那斗笠老翁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两把柳叶刀,说话时便已高高跃起,直奔华永威而来。
华永威见提起华永福来,又语重心长地叮嘱华谦道:“你当了家,可不能学华永福那样,和契丹人勾搭。你要晓得你爷爷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那些北边来的番子,烧杀劫掠,好事做绝。另有你爹,他但是死在契丹人的刀下,你毫不能和杀父仇敌暗中来往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