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至于杀那么多人。”
他神采平高山望着她:“那又如何?”
小仙娥想了想:“究竟为何奴婢也说不上来,可这人间的男男女女哪个不将本身的面貌看得至重的?”
“广澜,我有些累了。”她已全然再无当真听他说话的兴趣,出言打断道,“你给我找个住处,去看看你大哥罢。”
广澜看了看她的袖子,再看了看她的脸,皱着眉道:“流了这么多血,伤到筋骨可得及时医治。要不尊神你先回二十八天,宫里人照顾得殷勤些。”
曦和不由得上前一小步,欲言又止。
“那尊神在乎的是甚么?”小仙娥问得猎奇而天真。
那是一块已然碎为两半的命牌。
“多谢,不过这祛疤的药便不必了。”曦和淡淡道,“太子的伤势如何?”
一时候帐中极静,只要曦和倒水煮茶的声音。
“她有没有做甚么过分的事?”
曦和在帘帐后“嗯”了一声。
而死在疆场上的人,生时未得安宁,身后不得善终,只能让南斗星君或其座下孺子前来设祭坛为之超度。
“这是因为你年纪还小,如果再大一些,便不会在乎这些东西了。”
曦和往侧一步挡住他的剑锋,端倪微冷:“本日有我在,不会让你伤他一毫。”
曦和归去的时候遇见广澜,全军祭礼已然结束,他穿戴一身带血的铠甲,正要去广胤帐中,见曦和仓促走出来,赶紧迎上去:“尊神,你的伤……”看着她面色不太好的模样,体贴肠道,“我去找药君来帮你看看。”
“我在乎的?”她怔了怔,微微垂下眼,伸开手掌,又悄悄地握了握,只觉到手中空无一物,“我在乎的,是足以用性命保护的东西,为之伤,为之死,皆无憾。”
她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,找到了几块香料,取出来挨个闻了闻,都是埋头安神的香,因而拿了一块细细碾碎,搁入雕花鎏金香炉,不一会儿便有温纯的香气飘出来。
“没有需求?你看看他现在的模样,莫非杀我这些兵士他就有需求?”曲镜指着下方的血河,再举剑直指广胤,目眦欲裂,“你亲目睹到了如许的场面,却到现在还护着他,还护着他!”
药君沉默了一下:“是。”
“尊神对大哥真好,连父君都未曾这么体贴过我们的。”他咂了咂嘴,想到先前的事情,感觉应当为自家大哥说说好话,“大哥方才不是用心的,他当时神态不清,没认出尊神来……”说着俄然想起一事,眼睛一亮,一鼓掌心,“对了,大哥递上去的阿谁折子前两日得了批复,父君已经同意――”
广胤未曾回顾,喉间因有血痰而嗓音沙哑,却安静无波:“我未曾杀她。”
曦和伸手去握他的脉搏,广胤却手一扬,“啪”地将她拍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