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沉皱了皱眉，越听越含混。

“你也晓得你返来的不是时候？”商沉接过外衫，边穿在身上，边阴阳怪气道，“这天还没全黑，少夫人您如何就返来了？不留在外边用完晚膳，再听个小曲儿，逛个街？”

这画像是一式两份，她和谢知言一人带了一份返来，沈流年本来筹算藏到睡榻底下神不知鬼不觉，没想到商沉竟然在她房里守株待兔，这画像是必定不能带出来了。

像侯府这类百年世家，哪一个家法请出来不是要性命的？她听闻曾有位老姨奶奶犯了不知甚么事儿，被老侯爷用家法惩办以后，当天夜里就昏倒不醒，没过几日就死了。

外边风雨高文，祠堂里阴风阵阵。

“紫絮，”商沉收回神思，耐着性子解释道，“有件事你大抵不晓得。”

“少夫人她嫁奁丰富，那大元宝多数是她本身的。”商沉解释完，已经感觉很怠倦，摆了摆手道，“你退下吧！”

“何事？”

“少夫人！”离迅及时扶住她。

“方才奴婢亲眼瞥见少夫人身边的莲玉女人从后门溜出去，拿了个大元宝给几个外人，说是少夫人赏的。”

“可奴婢真的瞥见那几个乡间人拿着大元宝走了，”紫絮嘟囔道，“那么多钱……都够庄户人家过上一年了。”

沈流年一闻声“世子爷来了”，立马顿住脚步，低头看了眼手里抱着的长方形锦盒，顺手塞进七宝手里：“这个盒子放你那边，给我藏好了，毫不能让别人瞥见！”

中间传来离迅的声音，沈流年手里的香油差点从木勺里摇摆出来。

“说是给他们的盘费，让他们去寻甚么仙山。世子爷，少夫人对奴婢有恩，奴婢绝没有歪曲她，奴婢只是不想看少夫人被那几个乡间人骗了，以是才……冒险奉告您这个奥妙的。”紫絮委曲巴巴地说道。

“离迅，派人去开祠堂，”商沉清算好衣衿，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流年道，“我本日要给少夫人讲讲我们侯府的家法。”

“你要罚就罚吧。”沈流年叹了口气，干脆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、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。

七宝镇静地迎上前：“世子爷来了，在屋里等您呢！”

“把衣服捡过来！”商沉号令道。

仙山？

“你方才不是说‘要罚就罚’？”商沉用心拉下脸来，嘲笑道，“放心，本日我只是要你给老祖宗叩首认个错，毕竟方才是你坏了给侯府开枝散叶的大事，若你不闯出去，老祖宗们估计很快就能有曾孙儿、曾曾孙儿了。”

“少夫人出错……你不罚么？”见他半天没发落沈流年，紫絮忍不住问道。

归正都已经撞破了，还能如何着？

“外人？”商沉轻啜一口茶，问道，“少夫人拿钱给他们做甚么？”

“这全部侯府都是我的，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，”商沉站起家，揪着她的脸，“走不走？还是要人绑着你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