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汝可表情却不差，“半朵充足老夫开眼。夏女人，你家兄长没说错，我杨家确切没有李延之真迹。宋朝距今数百年，李延之是名匠大师，他的画作传至目前，寥寥可数，有钱都买不到。商家根浅，世家根深，赵氏百年王谢，才可拿大师真迹给女儿仿习，比不得，比不得。”

杨琮煜有些不平，嘀咕道，“也不见得她比我摹得好，有半朵菊花不似。”

杨汝可趁机察看劈面立直的两兄妹。

“哥……”夏苏舌头有些僵，“杨老爷家大业大，还习李师宋风，莫非会没有李延之真迹？”

但本日手上，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东西，故而赵青河和夏苏都站得很直，影子都正。

赵青河该诚笃时不夸大，“我兄妹并非出自王谢赵氏，不过是沾点边的远亲，先母倒是书香家世出世，但外公家已式微，那边再无亲人，唯留有几幅古书古画，算是仅剩的面子家底。现在寄人篱下，方知书画豪侈，不如真金白银好过日子。”

彻夜，杨琮煜带来的那些朋友他都熟谙，更感觉杨家出的奖还是会回到杨家手里。

凭知己论，夏苏感觉，赵青河相称能扳话，扯谎当然有技能，实诚也很讲究。比拟之下，她当初守株待兔吴其晗的行动，就太笨拙了。

杨汝可将奖品送出，见那位神采平平的女人眼睛亮了亮，心道果然是爱画之人，识得好墨好纸。

究竟胜于雄辩。赵青河一言不发，翻开手里捏热了的那柄秋扇。

那半朵，是夏苏放开手脚所画。

他想看到两人的心虚，但是却只看到了那位女人脸上的不觉得然，另有赵姓男人似笑非笑的双眼。

但这个奖，本是杨汝可借秘密给杨琮煜的。

杨汝可自认对本朝名家的画作观赏力极强，这时却不太好肯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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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青河以扇敲了敲手心，似偶然再多说。

但是，画功高深，很好掌控着笔力的扬抑，便是乱来的布局，都似藏一种玩闹之心。

赵青河眼尾拉细，暗道装甚么小狗腿，清楚用心拖后腿。

比及奖品已定谁家，人群就到别处凑热烈去了，杨汝可回到亭中，身后跟着他侄子杨琮煜，另有那对上来拿奖的兄妹。

杨琮煜盯住扇子，“大伯，这位赵兄手上的扇面传闻是明四家之一亲笔。”刚才看画时，耳边落了这么一句，“您对明四家真作的辨别但是着名的，无妨看一看。您说是真，这扇面可就值钱了。”

奖是杨家出的，一套名地的笔墨纸和一方上好古砚，代价实在不菲。

倒不是他吝啬或是算计，实在因他这位子侄才调出众，同他一样学习宋人画风，年纪悄悄就已获得无数好评和必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