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霖傻怔着。

“董师爷是黄老爷的亲外甥，目前借住黄府。”

不管夏苏耐不耐烦听，头前带路的董师爷还是说清了这般偷偷摸摸进娘舅家的启事。

董霖混迹于贩子，在衙门当差，吵嘴皆通，但不管如何想不到夏苏惯于夜行，只道，“这么慢法，等会儿出来能够会惊动听。因为之前遭了偷，黄府加强防备，护院每刻巡查。你肯定要带着夏mm么？要不今晚就算了，过两****找个晓得古画又走路利落的人来。”

俄然顾及夏苏的女儿心，董师爷转头想表示本身还是很君子的，“夏mm，我不是说你不聪——呃？人呢？”

书桌一尘不然，名毫笔头乌黑，方砚盒没有翻开过的迹象，放在书格上的纸积了一层灰，书竖得非常整齐，架子掠过，靠近书边却有脚尘，明显没有人抽书来看。

赵青河只当没看到董霖的猜疑目光，到处逛逛，将这间充满“古色古香”的书房一一打量。

董霖憋半天，“你放屁。我娘舅固然鄙吝，对我还不错……”

“这些书画都是真品？”赵青河瞥看夏苏，见她专注在正墙上的两幅罗汉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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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笑问，“你娘舅多久没进这间屋子了？”

他倒是很明白夏苏的设法，如果换作他单独行动，也不会挑明灯下招摇过大街。

“……”夏苏张口，却没话说。

固然娘舅对此反应很大，吓得夜不成寐，整日担忧府库也会遭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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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，这位黄娘舅自小长在老财家里，没有灵气根柢，培养已经太迟，只学会拿银子充斯文门面，恰好还是鄙吝鬼。

董师爷这才出此下策，本身都得遮头藏尾，黑裤黑衣黑面巾，在娘舅家里鬼鬼祟祟行进。

夏苏已经听不下去，这是要互换寄人篱下的心得么？

“好啰嗦。”夏苏的声音紧随，“要不要给你俩沏壶茶？”

“没有，大多数是摹品，也是充门面的，不过我娘舅最爱拿来夸耀的两幅画却为真品，他一向说要传给孙子的孙子。”董霖也看向罗汉图，见夏苏早凑在那儿，心道有点眼力，“你别说，我娘舅靠着这两幅画，竟还结识了城中几位名绅，只要驰名家大鉴来姑苏，必邀我娘舅带画列席，且都说是真品，另有主动写跋的。传闻，名家题跋就能令一幅古画身价百倍，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。”

“他让我半夜穿深色衣来，我实在奇特过。不过，我们将心比心，寄人篱下的滋味大同小异。亲外甥和远侄亲，都属亲戚。董师爷借住的日子大抵也艰巨，不然怎能混棒圈里到处蹭酒。我们不幸不幸他，别把话说透，就当甚么都不晓得，既来之则安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