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觉此人可堪大用?”
望着似是胡涂的侄子,刘坤一心下不由的一阵绝望。
伯父的话让刘能贤顿时瞪大了眼睛,几近不成思议的看着伯父,莫非说伯父想……,细下一想,刘能贤到踌躇起如何答复伯父的话了,那陈沉默可堪大用吗?
抬眼看着已经坐到椅上的侄儿。
“如果在客岁,他李合肥还在上海时,我起码能保他个从三品的顶戴,跟着李合肥去京里做个媾和随员,指不定还能替大清国争回些里子。”
虚应着刘坤一左手端起茶杯来,一副深思状。
“确有此言!”
“庚子年的事件本属荒唐,唯独南边的“东南互保”尚属复苏之举。”
“他曾言媾和纲领一签,除在那框框里的周旋,勉强还可争夺些许好处!”
“媾和纲领一签,大清国的里子、面子早都丢尽了,便是保他个三品顶戴,又有何用,也不过让污了他的名声罢了,他那脑袋……”
“如果搁在年前……”
“另有,这件事不要张扬出去,我到要看看,这个陈然之想安生顶着脑袋时,还能翻出个多大的浪来!”
“那人还说了,自古以来,帝国的宦海决不允抗旨,朝廷之令即便再荒诞不堪,也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。然东南诸督以乱命而不奉,愚夫可斥“诸督卖国”,然世人皆知,在庚子年的巨祸中,恰是东南诸督牺已之名,方才得保这陈腐帝国半壁江山之稳定,保得了帝国元气、疆山,此等盖世之功,非得百年以火线才论定,诸督之明,介时可晓然。”
“如何?”
客岁拒不履行“宣战上谕”,又搞了个东南互保,与各国领事停止部分交际,犯下这类犯上反叛之过,但那是“为国土计,非为外人计”,私与英人打仗,或是摸准了老佛爷,一旦不济,终究还得媾和的脾气。
“伯父,那为您……”
心下一叹刘坤一看着站在那的侄儿,到不再提砍头之事,更何况本来他就没有砍人脑袋的设法。
本来端着茶杯的刘坤一几近是面带惊色的听着这句话,听到最后一句话时,面上的惊色一敛,放声笑了起来,手中端着的茶杯,因过于冲动而闲逛的铛铛作响。
偌大的两江总督署里,曲径通幽。满目标风景,新奇的风情,或许就在不经意的立足间,就有一段悠长的旧事,它穿越光阴的长廊,风尘仆仆的袭来。飞檐、长廊、小桥、流水……对于府中的统统,前后两次出任两江总督的刘坤一早已够了,至于这两江总督署的故事和过往,一样也厌了,苦心运营、如履薄冰这八字或正应了刘坤一此时的表情。
“好!好!”
伯父俄然的责问,让一向虚坐于椅上的刘能贤赶紧站起家来,双手一恭施起礼来。
本来懒坐于椅上的刘坤一听到这话后,忍不住点头赞了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