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，禁军动了。

他们当中的很多人，曾经在他的麾下，与他一起，驰骋过疆场，杀过金狗。他们当中更多的人，都但愿能够再归于他的麾下，再与他一起，驰骋疆场，血战金狗。

……

金人大肆南下、占据汴京的一年多今后，南宋朝廷的朝天鼓再一次被击响了（注①）。

还是没有人动。

那是他独一的但愿。

他只能冒死伐鼓。

如果来冲皇城的是其他任何一小我，他们都定会让他血溅当场。但是，面前的这小我，面前这个满身披雪的老臣，他们不能杀。他们更不忍杀。因为，他是韩世忠。

“你去奉告韩世忠，朕本日不想见任何人。特别是他。”赵构道。

但是，他们还是不能让他进皇城。

“忠心？除夕之日，朕的忠臣被朕逼得要敲响朝天鼓了。朕莫非就堪比桀纣？”赵构冷冷说道。

邵成章的身材微微一紧，加快脚步，走了出去。

挡在身前的禁军固然都已倒下了，但另有一道门。禁宫之门。

但是，禁军不能让他出来。因为，保护皇城，是他们的职责。并且，他们明天还特别接到了号令。那就是，本日以内，任何外臣，不管以任何来由，皆不成进入皇城以内。

只是，他们不能不拦他。

“万岁爷！韩相公一片忠心……”邵成章跪了下去。

“你这狗主子！快给朕滚出去！除夕之日，你这狗主子是要污了朕的寝宫么？”赵构站起家来，走至邵成章身前，一脚将他踹到在地。

在看到顶风冒雪疾走而来的韩世忠时，他们明白了，阿谁“任何外臣”，指的是谁。他们也猜到了，阿谁“任何来由”，指的又是甚么。

“滚蛋！”韩世忠吼怒道。

那是禁军。他们，是被韩世忠砍伤的。

“紧急？重臣？这个时候伐鼓的，只要韩世忠吧。他这是不想让朕好好地过个年啊。”赵构的脸上没有任何神采。他的声音，比寝宫外的氛围还要冷。

韩世忠在伐鼓。

这一次，朝天鼓不是为外族入侵而响，也不是为饥民揭竿而响。这一次，朝天鼓是为了一名忠臣良将而响。这一次，朝天鼓只是一名心胸大宋的老臣为了能够朝见当明天子而击响。

邵成章推开了寝宫的门。

“老爷！”随在韩世忠身后的老者叫道。

然后，韩世忠又扬起了刀。

他们朝中间拢了拢。他们的副统领已经倒下去了。人墙当中正对着韩世忠的人也倒下去了。他们补了上去，确保始终有一小我拦在韩世忠的正火线。

伐鼓的，是韩世忠。

他们在堕泪。

这位大宋老臣，这位百战老将，毕竟还是不忍杀死大宋的任何一个好男儿。

“圣上！您快传旨吧！您快见见大帅吧！”他们一边堕泪，一边在心中冷静地与韩世忠一起呼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