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童工夫本就不高，立时软了下去，被叶青霄提溜在手中。

趁着庄道长一点力量也没有，温澜将门关上，抢过庄道长的壶卢，倒出丹药来闻闻，又刮下一点粉末尝罢，“倒另有几分本事。”

庄道长抬眼看去，原是一个俊朗青年，身边另有个戴着帷帽的人，那垂布长至膝盖，下头挽起衣摆，只暴露裤脚与靴子，也辨不清男女。

庄道长低声道：“郎君，我有银钱万贯，甘心奉上，让后马上离京。”

叶老爷子领着家小等候庄道长出来，却不见叶青霄，问了一句：“青霄呢？”

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被温澜看到，便从里数出几颗给他，漫不经心肠道：“归去七日服一粒，小儿减半，补得很。”

庄道长端着架子, 沉声道：“二位……”

叶青霄看了看那小道童，还真是眉清目秀，身形娇小，他反应了一会儿，惊呼道：“是他假扮的？”

温澜将床幔扯下来，绞了几下从庄道长的手缠到脖颈，一下提起来，“四哥……”

想来各处三教九流之人，都动了追求之心，另有特地上京来的。

不过一想倒也是这景象，往年陛下毫不会访问僧道之流，近年倒是松动了，偶有僧道在宫中出没，虽没甚么大名声，但好歹是混到御前去了。

观主忙道：“道兄尽管叮咛便是。”

庄道长绝非手无缚鸡之力，相反，他剑术极好，是以对刚才那一脚感受更深，这力道、着处都刁钻非常，挑着他最软处，一脚踩上来，他浑身有力，嘴唇都白了几分。

庄道长挣扎着坐起来，“两位，两位施主――”

温澜把壶卢里的丹药全都磕出来，拿布一包便卷走了。

“我说过了吧，还未到你们说话的时候。”温澜冷冷道，她将如同一滩软泥的庄道长丢在地上，这才道，“我说，你们听着。”

庄道长和小道童都忙不迭地点头。

“我不管你们想走哪条通天道，现在都死了这条心，自回南边去。”温澜淡然道，“也劝你千万别把辩白的话说出口，你既在人前说九天玄女唯有道缘深厚之人，或人间天子才可一叙，打的不就是到御前的主张。”

庄道长面色青白，隐含屈辱，他走到那里都是神仙人物，纵有慢待，也绝无如许卤莽恶毒之人，连给他开口或脱手的机遇也没有，一下将他打落在灰尘里，灰扑扑的一点儿神仙模样也没有。

温澜冷不丁一抬腿，膝盖顶在庄道长小腹上。

叶老爷子惊道：“怎会如此？”

“福缘深厚啊。”庄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老爷子。

――这么说吧，就连先前还对露脸有一点顾忌的叶青霄，这会儿也毫无感受了。这如果真的神仙人物，能引得神仙下凡，那为何还不动用他的仙术？

庄道长听温澜说破本身的神通，神情极其宽裕，何况温澜言辞极其锋利，把他们和瓦舍中的杂耍艺人相提并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