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?”
宣王府,万福阁。
肃文也不拦着他,“去你——妈滴,还真觉得我是个雏啊。”那詹士谢图身影一顿,转眼消逝在屏风前面。
“一看你就没有插手过食肉大典,”明善笑道,“这是满洲的老礼,拭口是对神灵的不敬,称谢也是犯仆人的忌讳,你吃得越多才越好呢,鄂相还会感激你。”
肃文却不睬她,“昨晚,禧佛的一句话也提示了我,这世上,除了爹娘,也没有无缘无端的疼与爱。……想当初,我不过是内城一地痞罢了,地痞堆里算是个魁首,无权无势无德无财亦无才,浅显人家的女人都绕着我走,”他俄然想起惠娴来,禁不住心头一热,“你,柳如烟,都城花魁,香飘九城,会看上我这一个地痞?”
“好。”肃文叫道,“不知如何暴露的马脚是吧,那我就教你们弄个明白,这天底下,不是谁都是那么好乱来的。”
“请鄂相明示。”今晚心机最热的怕是高塞,来求他的人,来投他的人也是最多。
鄂伦察一笑,“明善说的是,不过,确切应收敛了,东海贫乏白玉床,龙王来请隐姓王,明善,树大招风啊!”
“哎哟,这我可得给我们蜜斯说两句公道话……”玉姐喊道。
“这白水煮肉是祖宗传来下的,”鄂伦察笑道,“这祖宗的东西可不能丢喽。”
“皇上既然有志于清算吏治,用人自是首当其冲,皇上即位以来,最悔恨的是甚么?……最悔恨的就是——朋党!在这皇上正要整治吏治的关隘,你却高低办理,唯恐宦海稳定,你说,这不是往刀口上撞么!”鄂伦察冷冷道,“说不定,现在吏部已有一张张好的大网在等着有人自投坎阱呢?谁去关说,不消两个时候,名单就会放到乾清宫皇上的案几上!”
世人蓦地都出了一身盗汗,皇上的手腕,他们但是不止一次明白过。
“二爷。”柳如烟走到他面前,悄悄地福了一福,说不尽的幽怨与痴情。
“二爷,您这是如何了,鬼迷心窍了,女人这是焦急,”玉姐笑着走上前来,“您明天可得把话说清楚喽,不说清楚,就是我也不放您走。”
高塞的脸上顿时尴尬起来,“鄂相就不要拿我打趣了,我但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。”
明善涨红了脸,“鄂相,这是有人用心诽谤,我们一家三代,在外务府忠心勤奋了一辈子,到头来落得这么个了局,谁都替我们冤得慌!”他拿起桌上的酒碗,一饮而尽。
“我不知你在说甚么。”那柳如烟仍然一双泪眼望哥哥。
“呵呵,好辩才,美意义,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,好,那我就把你们的作为给你们戳穿吧。”肃文悄悄一拍桌子。
“诚郡王毓秀!”
“两任顺天府尹,济尔乐、禧佛,一关一死,都倒在他手上,这是刚巧吗?祖荫,万不成随便冒昧,此人,你惹不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