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伴计仓猝上前倒水，却成心偶然落下了正在跟掌柜的声色俱厉谈判的阿里衮，那阿里衮说得口干舌燥，一摸茶杯，喝下去倒是凉茶残汤，他重重地又把茶杯往桌上一放，勃然大怒。

“你叫我净街虎，唉！”肃文神情一黯，“去你大爷的，今儿，我这虎，竟被犬欺了啊――”他拉长调门，看看阿里衮，竟是扬长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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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太后如何说……？”成文运谨慎翼翼地问道。

“取来喽！”那伴计高唱一声，阿里衮面前顿时亮了起来，黄绸子包裹着，甚是刺眼。

肃文更是喊道，“哎，伴计，添水，如何没个眼色呢？新来的吧？再如许干，谨慎掌柜的辞了你！”

他拿起烟袋锅，抬帘往外走，两个侍卫也不拦着，那阿里衮却站起来，“你往那里去？银子――”

阿里衮倒是有些犯嘀咕。

“你们俩，我看如何象通同好了似的，这两位，但是宫里的侍卫，你到底是拿还是不拿？”

肃文看看阿里衮，吡着牙笑着，“东西就在眼巴前，另有甚么不清楚的吗？”

“唉，”太后看看宏奕焦心的脸，“那，也免了吧，那就……，掌嘴五十，撵出咸安宫，赶回家去吧！”

“呵呵，我刚才就说了，五千两银子，是您志愿掏的，我拦也拦不住啊，感谢来，副总裁！再说，我不是给您送过番笕吗，顶了！”肃文坏笑着一拱手。

“他当的是他老丈母娘的烟袋锅。”成文运笑了。

他本是上书房行走，他到咸安宫任副总裁，倒是礼亲王济尔舒保举，就是让他来主讲政务运转条例与法度的。

“那几块东西值五千两！？”阿里衮已是气坏。

“啪！”阿里衮出离气愤了，他一拍案几，那茶杯竟跳了起来，内里的水一口也没喝，撒了多数。

“没啊，我愿当，他们情愿收，”肃文笑道，“大人您情愿替我赎当，这叫周瑜打黄盖打程普，一个愿打两个愿挨。”

“当真？”阿里衮的脸都白了，“康亲王？”前面一句话几近充耳不闻。

宏奕无法，赫舍里却向他打个手势，他叹口气，走出屋子。刚出得慈宁宫院子的垂花门，成文运就小跑着过来，“王

赫舍里冷不防太后说到她身上，她赔着笑，“太后说的是，但是啊，六叔就是爱才，不过，就是皇上也常提起这孩子，毓秀这孩子也可贵一向嘉奖他，对了，他现在还是毓庆宫的伴读呢。”赫舍里温婉地说道。

“母亲，”宏奕却持续温言絮语，“这肃文只不过十五六岁年纪，孩提心性未减，平时里舞刀弄枪惯了的，动手没个分寸也是有的。”

“极刑免除，活罪难逃，在咸安宫前掌嘴五十，撵出咸安宫去。”宏奕冷冷道。

“这咸安宫，儿子还当严加管束，对肃文，母亲一贯宽仁，还是留他一条命。”宏奕也站起来，赔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