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是里三层外三层,兄弟好不轻易挤出包抄跨上马来,冲着比来的崇文门急驰而来。
“呼啦啦”,转眼间却从内里跑出一棚兵士来,个个张弓搭箭,对准了肃文,一个胖胖的官员笑着从内里走出来,在兵士背后站定。
“呵呵,那我们交税就是,那照您的说法,得交多少银子呢?”肃文笑道。
麻勒吉、勒克浑等人的脸上俱是一幅不敢置信却又镇静地想呼天喊地的神采,他们晓得,夙来有功德,肃文是不独吞的。
“可惜啊,我不是总督,也不是巡抚,更不是甚么鸟布政使,任你们摆布,勒克浑,这里就交给你了。”肃文笑道,闪身牵马就要朝内里走去。
“走,银子给少了,咱得给人家再加添点。”肃文抄起围棋子,往包裹里一包,挤开人群往外走。
高大的歇山式城楼投下庞大的暗影,细细看去,城墙班驳风蚀之处模糊可见,城门东北处,那只外型古朴的大铁龟正不眨眼地瞅着他们。
麻勒吉之前也传闻过这谋生,不过没有亲目睹过,赶快去瞧的空当,不防多隆阿看得入迷,枪口也调转过来,剩下的半泡尿不偏不倚恰好尿在了麻勒吉的腿上。
“呼啦”四周围上一圈人来,啧啧之声不断于耳,赞叹恋慕响彻了全部鬼市,阎王奶奶的,这漏捡大发了!
背私酒是很辛苦、很伤害的,背酒者必须用脊背贴着城墙,用双脚和双手紧紧蹬着和扒着每行城砖微凸出的处所,一点一点往上“爬”,到了城上再用绳索把身体系下去。
“天子脚下,还轮不到你们逞能,东西拿过来,照章征税。”那姓米的还是眯着眼睛,目光却盯在肃文胳膊下的承担里。
“呵呵,那我这身子如果进城,还收税么?”肃文笑道,身后的胡进宝等人顿时笑起来,引得一众贩夫走狗个个偷笑不已。
一税丁顿时上前要夺走肃文手里的承担,却不防劈面挨了一脚,象是一铜锤劈脸盖脸打来,一下颠仆在地上已是分不清东西南北。
“爷如果不想给你看呢?”肃文笑道。
此时恰是河水清滢、绿柳顶风、红花邀月的时候,世人却没心机欣弄月夜下的娟秀,一个个焦心肠排在进城的车辆以后,等着进关。
“《户部税则》明文规定,行李等亦在征税之列,虽无货亦征之。”那瘦税丁振振有辞,傲视世人,“山东布政使陆朗夫觐见皇上,行李卷没拿,就放在这儿,单身进城的,那可不必交税,你也能够把东西放下,今儿的税也免了。”
立时,七八个手税丁就冲上前来,雪亮的钢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,一众小商小贩见要起抵触,兀自今后推着,可这车子却没法挪动,前面也堵得死死的,急赤白脸地朝后徒劳地招动手,倒是不起半感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