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家是王谢大师，家中世人皆有灵魂玉简安设在祖堂，人死玉碎。

顾炎凉冲到门口后止步半晌，似是心有踌躇。但是他并未转头，终究开口，语气冰冷冷酷，如对路人――

穆寒渊自顾向前走着，偶尔躲过顾炎凉用心打过来的佛珠，神采平淡，没理他说话――他实在一贯如此，顾炎凉说甚么，他听着，但是只要他感觉有效的事才会答复一二。

顾炎凉嗤笑，心中气愤，口不择言：“听闻你当时周身狂气，暴戾恣睢，哪有一点像佛门中人？你既然能杀的肆意，半点没想到你佛门的慈悲，可见你赋性如此，现在又何必再装模作样。”言罢风月一挥，愤但是起，不再管穆寒渊反应如何，径直冲要出门去。

“如果我要去为父报仇，你可会阻我？”顾炎凉双目紧盯穆寒渊，发白的嘴唇紧抿，只待穆寒渊一个“不”字。

穆寒渊连视野都没移个一星半点儿，若不是同业时老是不经意侧身让着顾炎凉，他几近就当没顾炎凉这小我了。

佛门与生杀之道――毕竟不容！

穆寒渊独自向前走着，发明耳边俄然清净了正感觉奇特，侧头一看，恰好对上顾炎凉靠过来的身子和举到一半的手臂。顾炎凉被他发明了也未几说，他一贯是行动派，想起一出是一出。就见他抓起穆寒渊的手，玉佛珠卤莽地往其手腕上一套，笑言：“这佛珠我但是还给你了。”

顾炎凉握住信笺的手一紧，骨节发白，惊怒之下自五脏六腑喷涌而出的杀气让信笺上所蕴灵力刹时崩溃。

――说句实话，顾炎凉本不感觉特别镇静，因为穆寒渊对他爱答不睬，少有应话。但恰好顾炎凉逗他时穆寒渊的反应老是能让他莫名高兴，乃至连没有反应都能让顾炎凉找到趣处。思来想去，大抵也只能说是――只要跟他在一起待着，便充足镇静了吧。

“诶，穆寒渊，你可曾想过调查完你师父的事以后要去做甚么？你不是出家了吗？还是你要回归佛门？”顾炎凉拽了穆寒渊手上的玉佛珠，顺手又拿了他袖中的红缎带，一起上把它们绑在一起，扯着红绳转圈玩儿。

两人便就是如许相安无事的赶路。

穆寒渊没有说话，悄悄地立在一旁，手上的力量垂垂减轻，似是要把力量传达给顾炎凉。

另有言，顾父至今骸骨未明。

顾炎凉此人虽喜怒无常，与家中干系倒是顶好。顾家家主与其夫人育有二子，宗子顾宁渐、次子顾炎凉，皆是此辈中的风云人物，乃至单论功力之深，很多成名已久的老一辈人也难以望其项背。

两人既然要去找千山雪，这便一同解缆往南，南边悠远，偶尔还是要停下安息一番。

――这就是纯粹的废话了，更在理睬的需求。

的确是顾炎凉的性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