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声深沉的感喟终究还是被顾宁渐咽下，复而再对顾炎凉道：“你既然提到千山雪，倒也是一种思路。只是南边悠远，我们伸手查不到那么远，能够要劳你走一趟了。”

他和顾炎凉所修之道分歧，但是他所修的长生之道倒是最为暖和的，就算探进别人体内也不会形成太大的架空反应。

他们称九华夫人，实则更乐意叫她九华妖女。但是当年之事繁复，恩仇交杂，拎不清楚。该感激还是该恨，也是不明不白了。

顾炎凉并不是一个会哑忍的人，当初对穆寒渊一见钟情，他便立即脱手，操纵赌约将穆寒渊拴住。现在两人几近形同陌路，一样是顾炎凉的挑选。

――他的题目，穆寒渊并没有答复。他惊怒之下堵住了统统穆寒渊想说的话，而穆寒渊固然脸上并非附和之色，却不必然会给他如何的答复。

但是合法我为之飘飘然感觉或许我们两厢甘心的时候，你却不时提点我，我们的干系，也仅止于此罢了。

再住两晚，陪母亲呆一呆再走吧――兄弟两人趁着顾母没重视交换了一番，终究敲定了路程。

看模样顾炎凉绝对和阿谁佛修起了争论，但是他竟然没有断的洁净利落，实在让顾宁渐讶然。莫非，阿谁传言是真的？

若父亲本是大奸大恶之徒，顾炎凉去报仇也就罢了，顾宁渐或许还会包涵三分，给个全尸，乃至能够饶那人一命。但是父亲心善的名头但是天下皆知，而在顾家地界的百姓更是无不赞美。连父亲如许的人都能下得去手，如果真的是遭人殛毙，顾宁渐毫不会放过一个。

贰内心担忧顾炎凉在不知那边已经大开杀戒，毕竟顾炎凉所修之道是以生杀悟道，生难悟，杀却恰好相反――只要杀生，便是在悟道途中。

他虽算不上个好人，但临时还是情愿为家人装成一个好人。归正只要不真的做好事，那便是好人了，无所谓装与不装。

世人都道顾炎凉癫狂，又有几个能真正体味他的苦处。幸亏他这张扬卑劣的脾气里不测的有萧洒的一面，持刀天下自是清闲，又哪有那么多可纠结的。

只不过，就算看破了，最后他仍然挑选了沉默――想来不过是真的对顾炎凉毫无情义，空有凉薄，统统都是顾炎凉自作多情……的吧。

“与我同业阿谁和尚的佛珠，不提也罢。”顾炎凉语气冷酷，似是在说无关紧急的事。

“这是……”顾宁渐惊奇地抬眸，难以置信地看向顾炎凉，“你的修为怎会如此突飞大进？”

他刚如许说完，俄然就又悔怨了，还没等顾炎凉答复又摇了点头：“罢了。若父亲的死因真的是和千山雪有关，让你去那边我也实在放不下心。此事还是交由别人来做吧。”

顾炎凉有生以来，心中第一次涌出这类略带酸楚的感慨――他喜好上的人，本来是最分歧适他的那一个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