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霹雷”一声电闪雷鸣，一道庞大的银色闪电挥动而下。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涯不过一刻就已黑沉沉如同长夜。

统统的人俄然都沉默下来。

“父皇！”一声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
血越来越多，流过她的唇瓣，掠过唇边淅沥而下很快润湿了身下的被衾。不远处的宫人闻到了血腥味才恍然觉悟过来。

华元嗣眸色一黯，回身拉起像小孩一样痛哭的华元青快步走出了大殿。

“大哥！你为甚么要保护这个狗天子！”华元青吼怒，像是一头被困的年青的兽。

“这人间，华云罗想要做的事，谁也窜改不了她的情意。”

“朕发誓！若吾失吾爱，这六合也定要因她万里同悲！”

统统的人惶然昂首，一股深深的不祥在心间缭绕。

高僧们身着法衣闭目念佛，一声声唱诵如最悠远的天音，清澈宏亮。梵音滚滚而来，和着从那天涯的雷鸣一起，竟令人感觉六合间都是佛音经纶。

六合仿佛都寂静下来。

“凤儿……梦见了甚么？”他问。

他一愣。低头看着怀中的冲弱：“凤儿做了甚么恶梦？与父皇说说？”他的声音中是为人父最宠溺的和顺。

李天逍看着怀中彻夜非常安静的凤儿，眼中忽的有一行泪悄悄滚落。他侧头，不着陈迹地擦去这迟来的眼泪，轻笑：“那只是梦。不是真的。”

全部梁宫中的宫人们心头那一团乌云越来越浓厚，外务府上高低下早就筹办驱逐某一刻即将要到来的最哀思动静。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若神明要执意带走她，那就让神的使者向神明要求。这是统统的民气中最后的一点希冀。

“你们，你们竟然让凤儿到了这里来！”他眼底是比天上乌云更稠密的暴怒。

烈烈的冷风吹过脸颊，生疼生疼的。高高的城墙上，一道高大的身影久久看向远方，看着那墨蓝色天气飘来的大片大片带着不祥的乌云。

凤儿看着遥遥的远方，酷似她的那一双眼清澈如泉：“凤儿梦见了母妃。”

凤儿似懂非懂地点头：“那我们去找母妃好不好？凤儿驰念母亲了。”

李天逍无言而久久地看着他，凤儿亦是谛视着他，孩童的眼底是这人间最洁净的一泓泉。他看着看着，心中那一点希冀俄然间一溃千里。

“皇上！皇上！”他们大惊纷繁抢上前。

彻夜一过又是一天畴昔。太病院的太医们已束手无策。该用药的都已用。太医们绞尽脑汁都已开不出一张有效的方剂。

他抬开端，睁着敞亮的眼睛悄悄地问：“父皇，母妃为甚么要走？”

甚么边关战事、甚么城池得失、甚么如雪片一样飞来的军情战报也古迹般地没有了任何动静。也仿佛只要在这个时候统统的人才恍忽想起，这个病笃的女人也曾经是那北方之主，晋之帝的最敬爱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