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始至终，她无语无言。就如一半的灵魂跟着那流出身材的血水早就烟消云散。活在这个世上的，只是叫做华昀或华云罗的皮郛罢了。

“我……不走。”他咬牙，面上带着笑意，眼中倒是深无底的哀思。

凤朝歌恍若未闻，半天，侧眸嘲笑：“这，与我何干？”

宫人一怔，可看到他眼底森冷的寒意时不由打了个寒噤。

……

她悄悄看着面前的男人，大而幽深的美眸中是果断到令他惊骇的沉着：“你走吧。”

高僧们从未见过这等不祥的天象，纷繁抓紧闭目念佛。梵音大盛，似要与天意对抗熨。

统统的人都惊呆了。凤朝歌愣住。他缓缓低头。怀中的人儿缓缓展开眼睛，看着他，面色如雪，唇色凉薄：“朝歌……”

连续声的诘责直透心底。

梁皇后矫旨领五万精锐破晋军，直指晋之川良府。至此梁晋两国战局逆转。天下诸国皆惊。

带着一些宫人，带着一些不知何时被说动的人，毫无眷恋地出了这个宫阙。独留他一小我。

“你们滚！”凤朝歌一把抱起云罗，目色如赤，朝他们暴怒喝道：“你们滚蛋！不准碰朕和皇后！”

她轻笑，笑意媚色蚀骨：“要怪就怪这老天。相爱不相亲，相恨却没法相憎。爱不成，恨不能。要怪就只能怪我华云罗一向以来都是被这运气把玩在手掌心。”

“皇上，归去吧。雨大了。”宫人拿来伞撑在他的头上，苦口婆心肠劝。

“走吧。朝歌，我好了。”她缓缓从他臂膀落下，殷红的狐裘外相如火焰一样将她瘦尖的面庞燃亮。

“皇上！——”

又一道闪电劈开厚厚的夜空，“霹雷”一声，庞大的雷鸣声仿佛在每小我的心中滚过，久久不断。

“皇上，皇后若登西方极乐，皇上应当为皇后感到欢畅。将来……”容慧高僧苦苦相劝。

……

云罗不语。她一向看着荷花池中争食的锦鲤，忽而轻笑：“不。朝歌，我不怪你。”

这一年的雨水真的多。就像是征人离别的泪，点点滴滴，无穷无尽。云罗站在焦黑的土堆上披着狐裘悄悄看着面前的一片六合垂垂苍茫。

宫人黯然垂下视线：“走了。”

“霹雷”一声声雷鸣在殿外响起，梵音在乌黑的夜回荡，像是在与天对抗。

云罗惨白的面上淡淡一笑，还是不语。这火狐外相大抵要值令媛万两，或许令媛万两都买不到一件这么好的。

他低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，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烟雨蒙蒙，他站在高高的九级御阶上看着那次第敞开的朱红宫门。

车辙滚滚，她靠在锦墩上似睡非醒。

“云罗，我带你去看看莲花好吗？”他问。

“皇上！——”

她活过来了。在奄奄一息之际回转到了这个尘凡间。只是醒过来的华云罗仿佛成了哑巴。她看着他在身边兜兜转，看着他为了让她绽放一抹笑容而费经心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