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翘只觉额上有被信笺尖角戳到的疼痛,立时心灰意冷起来,想这周振威爱好自已时,那双眼跟着了火似的,恨不能把人生吞活剥了去。
采芙滴下泪来,颤声道:“蜜斯,邢部周尚书领着宫里带刀侍卫另有一干番役人等,携圣旨而来,因大奶奶新阳公主张图篡谋皇位,现东窗事被囚在宫中,现在至府里查抄产业,已周到封了各门。各院门口处皆进了番役扼守,让后院统统家眷等去前厅堆积,违着一概斩处。”
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叠信笺,直直朝玉翘脸子上掼过来。
玉翘抿了抿唇,含悲忍泣道:“新阳公主谋逆之事,我家中高低长幼一干不知,还烦请周尚书高抬贵手,饶了这厅上世人吧!”
玉翘哽哽咽咽哭着:“现在再说这些有甚么意义?就算有着情义,也怕是不能了!”
现现在却刻毒无情至斯,全不见一丝顾恤怜悯之意。
转念便又一想:“看来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竟把周将军和那带刀侍卫也连着入了梦里。那周将军在梦里,倒是个狠心的人儿,无情偶然的很。”
“不相干,躺躺就好。”玉翘只觉有些鼻塞声重。采芙便不在多言,帮着重新掖了掖被角,悄悄掀了帘自去。
这娇贵的身子,竟扛不过半点风雪,她迷含混糊的想着。恍忽之间,突见采芙吃紧掀帘奔了出去,倒是满目标镇静。
忆着梦里风景,她心灰意冷的很,思忖道:“怎会又梦到前一世抄家时的景象了?都畴昔十多年的事情,怎就像在眼面前似的?难不成这一世,不管如何策划遁藏,还是改不了终究的结局么?”
恍忽当中,她胡乱由着采芙套了衣裳,随她一起出了门,向前厅疾步而去。
“那玉翘女人可对我有些情义?”周振威俄然凑身到她眼面前,沉声当真的问。
沿途番役浩繁而来,卷袖勒臂,如狼似虎般擦肩而过。又劈面来了二三位带刀侍卫,此中一名瞅到她,眼神自是淫邪,抬手便在她颊上拧了一把,笑道:“这楚二女人仙颜名满都城,果不虚传,瞧这水滑柔滑的,等爷抄完了这府里,再来与你颠鸾倒凤一番。”
玉翘只觉挖心掏肺般,泪眼婆娑道:“你何必如此凶神恶煞,前一世见玉翘困顿,还施以援手互助来的。现在好歹看在哥哥诚意待你的份上,也把这份狠劲收一收........。”
“采芙,是谁在内里说话?”忍不住,玉翘举高了音量问着。
“是!”那侍郎得令,带着一帮番役摩拳擦掌着,笑嘻嘻而去。
“周将军.......”想想不当,她再改了口:“周尚书。”
“玉翘女人何事?”他虽有着笑意,却仰着脸并不太理睬人。
周振威嘲笑道:“玉翘女人也学会胡言乱语了,这公主谋朝篡位的手札就在楚太傅书房里翻出,怎会一干不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