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案上分歧笔数支,各色颜料粉状及块状无数,采芙及碧秀不时将淘澄好的膏色,装小碟里送出去。绢纸上的人已轻描淡画出了大抵表面,她便重新换了支小笔,蘸了赤金色,丝锋细细逐笔给衣袍勾金。
楚钰瞧mm恼羞成怒,忙涎着脸告饶道:“哥哥表情这不是好么!以是和你开打趣,哪晓得过了,下次不敢了可好?我来是想跟你说今厅上之事,的确大快民气至极,遗憾mm是个女儿家,没法见那出色场面。”
漱芳院内,两扇榧色大窗朝外推开着,向外望去,嫩阴绿树之间,数枝秾杏雪梨,纷艳斗香,如此流光暖荡的景却未曾吸引玉翘眼眸,女人此时正秀清秀气立在书案前作画呢!她稍停凝神沉想,再下笔如巧,有风徐来,撩的碎微动轻飞。
“玉翘妹子可在?”锦帘掀起,楚钰大声嚷着,脸含笑意,浑身的欢乐之气。
那捕吏领命即去,眨眼工夫,这张延五花大绑被推搡而来,寂然跪于陈瑞身侧。
他又哭道:“实因赌场那虎伥徒太狠,如若付不出欠银,就要断手断脚割喉的,堂哥实在被逼没法,才犯下此事!”
张延狠狠剜向陈瑞,眼如充血,口中胡漫骂着:“你个忘恩负义的肮脏之徒,如你对峙不肯,我会做得此事么?所得银两之物,你我一九分开,这些你都忘了?现倒撇的洁净,必遭天打雷劈!”
张氏漱口后,已然衰弱,倒还对峙,点头叹道:“这些东西怎会在他之手?另有未弄明白之处,自要问个水落石出才甘心!”
“操纵别人信赖谋己私利,你可知无耻二字?”周振威厉言呵叱:“这帐册当中,私行改涂梁谷之数,将此中部分占为已有,想必皆已换成银两落入囊中,另帐中现银已被你索去无数,帐房执事陈瑞方才皆已交代,你可知罪?”
他便汗泪纵横的泣道:“奶奶不知,鄙人也想当奶奶眼睛的。只是张管事与奶奶宗亲,主子上有老,下有小,他了善心赏了口饭吃,自是感激涕零,这帐中所记皆张管事叮咛,亏空的银两也是他强领了去,主子未拿半毛钱好处!还望奶奶与周大人明查。”
楚钰又边量了半天,戏谑道:“你哥哥身材颀长,细瘦体格,哪像这画中人,五大三粗,虎背熊腰的,你不说,我也晓得你画的是谁。”
门外出去带刀捕吏,径直走至周振威身侧,低声回禀了甚么。他微点头,再看向陈瑞,冷冷道:“你也不必巧舌如簧的各式狡赖,此时张延已拘在门外,马上押送上来,与你当庭对证!”
话说完即哈腰俯低,叩首不止。
陈瑞忙忙朝他叩首嚷道:“爷不成妄言,硬将我拖入水中,这些肮脏之事,爷让主子办,主子岂能不办?主子哪有得甚么好处,已知做下伤天害理之事,也实不敢得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