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宫女七手八脚去扶自家主子,舒婕妤脸上的胭脂也花了,头上的布揺也歪了,狼狈非常,站起来指着丑妃叫到,“你等着,没有圣宠,我看你能对劲到几时!”
“慌甚么,”丑妃淡然道,“是祸躲不过,会一会她们罢。”
“娘娘,”宫女青瓷神采镇静,“恐怕舒婕妤此次是不能善了了,奴婢去拦着,娘娘快躲一躲吧……”
“贱人,”舒凤啐了一口,“就凭你,也配住这离养心殿比来的凤鸣阁?限你本日搬出去,随便混到那里去。”
段灵儿扶着墙坐起来,私处一阵酸痛,她皱了皱眉,舒凤到底幼年,看她这神采,只当她深居简出不体味宫中大事,便自顾自道,“圣上三月前南巡时,在江南遇见一名渔家女,说是身如柳絮弱不由风,带回宫一向将养着。”话锋一转,“我是传闻呀,那女子生得跟姐姐你是一模一样儿,哦,我说的是姐姐毁容之前。”
圣宠,丑妃讽刺发笑,她何时有过圣宠。
舒凤无端火起,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妃子,又毁了面貌,圣宠有望,竟也敢如此跟她说话。
“呦——”舒凤生得水灵,提及话来却刻薄刻薄,“姐姐还在睡啊,不晓得这宫里头已出了天翻地覆的大事了!”
段灵儿被午后喧闹声吵醒,大门被哐当一声踹开,一名娇俏女子带领几个宫女鱼贯而入,恰是迩来新得宠的舒凤。
说话间,院中人已尽数走到门前,舒婕妤一脚踹开大门,却不率先进入,而是退到一旁,毕恭毕敬地候着。
“我们家娘娘你也敢拦,不要你的狗命了?!”
“哎呦——!”舒凤杀猪般嚎叫起来,“杀人啦!”
舒凤进宫晚,未曾见过段灵儿毁容前的模样,只是听跟着南巡的侍卫传得有鼻子有眼,说圣上对那渔家女宝贝得很,经常盯着那张脸瞧上个把时候,内心惶惑不安,只怕好不轻易得来的盛宠成了昙花一现。
从门外出去一名女子,丑妃昂首去望,目光与之相碰,瞬息之间,仿佛被万顷雷电劈中,脑中顿时一片空缺——
“您不能出来……我家娘娘正在歇息,这分歧端方,请舒婕妤在此等待半晌……”
“你这肮脏的丑女人,竟然敢打我!”她尖叫着要去撕扯丑妃的脸,“我跟你拼了!”
“为甚么?”舒凤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,“因为只要我配住在这儿,而你,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操的褴褛货,别觉得没人晓得你跟逆贼那些个肮脏事,宫里都传开了,你有身小产,都不敢奉告旁人,因为你肚子里怀的底子就是个杂种……”
“那又如何,”丑妃将长发束起,暴露左脸骇人的伤疤,“与我何干?”
舒凤走了,本觉得一场闹剧就此结束了,不料当日夜间,半夜未过,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,段灵儿耳廓微动,听出那脚步竟有十数人之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