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人捧首,一人抬腿,连拖带拽地男人弄回药庐,恰逢李鬼部下山打酒,玄清只得先为他做些诊治,好一通望闻问切后,点头道,“他没病。”
“他是我的拯救仇人,”段灵儿道,“你如果不肯帮手,那今后今后,我走我的阳关道,你过你的何如桥,转头让献哥下一道圣旨,把你变成小公公。”
“哇,”玄清惊呼道,“死了死了!”
“幸亏他跟着我们,”段灵儿说,“不然我现在已经在投胎的路上了。”
“没病?”
“那如何会昏倒呢?”段灵儿迷惑,“你是不是工夫不到家,看不出病来?”
“他仿佛……受伤了。”段灵儿说。
那大手握得极紧,稍作颤栗,向上拉时却稳稳爬升,并不显得吃力,待段灵儿灰头土脸地爬上来,想再好生伸谢时,那人却回身就走。
险象迭生,她朝下望去,极目尽是尖牙般伸开的兽夹,寒光凛冽,锋利非常,这如果方才真掉下去,恐怕早无全尸了,不由后怕地抽气。
“大侠留步,”段灵儿喘着粗气,“可否奉告名讳?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本来就没病!”小孩儿气鼓鼓道,“他脉象安稳,气血顺畅,且骨骼筋脉皆强于浅显人,较着是自小习武之人,爱信不信!”说着,伸手要去摘那面具,“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甚么见不得人的模样……”
“大侠,”段灵儿朝那人喊道,“多谢相救。”
男人身量颇高,背影伟岸,转头看她一眼,段灵儿模糊见他面上负了张银面具,挡住整张面孔,唯余双眼。
这显是一处猎户打猎大型野物的圈套,口窄底宽呈倒斗状,上铺蓬蒿、茅草,体轻的小型植物不会掉入。下布锋利兽夹,专捕豹子、老虎、黑熊之类凶物,故而玄清跑过之时未曾发觉,段灵儿却几乎命丧于此。
“我们别救他了,”玄清说。
“对,”玄清说,“也没受伤。”
“别摘,”段灵儿拦住他,“人家既带着面具,就是不想让旁人瞥见面貌。”
那双眼睛沉寂通俗,仿佛酿着一潭黑雾,不露情感,深不见底。
“为甚么?”
头顶半晌寂寂无声,只闻山风穿林打叶。
“过来过来,”段灵儿把他拉过来,低声说,“他是我的拯救仇人,但是仿佛不会说话。”
“刚才我闻声的脚步声,就是他的,这小我一向在跟着我们。”
“是哑巴来的。”玄清说。
电光火石之间,一只大手缓慢抓住她的手臂,二人倶是一沉,大手紧握朝上猛提,堪堪阻住冲势,将她提到半空。
“要不……”她说,“中间先把我拉上去?”
语毕,前头轰然一声,男人抬头倒地,扬起一地灰尘。
“闭上你的乌龟嘴!”段灵儿跑畴昔,两根指头贴着男人脖颈动脉,感到有微小博动,忙道,“活着呢,从速来帮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