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如何办？我们已经做到这境地了，”舒婕妤一颗心又旋到半空，“以她现在的威势，想弄死我们易如反掌，我们现在如何办？”

“要……大烤鸡……蒸羊羔，蒸鹿尾，烧花鸭，烧雏鸡，烧子鹅，酱鸡腊肉，卤煮卤鸭……”

“娘娘，我们，我们现在如何办，”宫女六神无主，“眼看着事情败露，小柔在暴室里被酷刑鞭挞，万一她扛不住鞭挞，将我们供出来了可如何办……”

“但是……”宫女担忧道，“就算圣上不信，如果凤鸣阁那女人再吹吹枕头风，奴婢怕圣上……”

“不是示好，”宫女眼神灼灼，果断道，“奴婢之前听小柔说，自那丑妃回宫后，仿佛对之前的事都没甚印象，娘娘现在要放低姿势，去跪她，求她，让她生出怜悯之心，介时……”

“你的意义是……”舒婕妤猛地反应过来，“让本宫向那女人示好？”

“好……”

赵献亲亲她，“那要甚么？”

世上美人千千万，扎眼的也就这么一个。

段灵儿脸上的伤疤，终究完整好了。

“眼下这般景象，娘娘也只能做识时务者。”

他几近忘了她脸上有疤的时候是甚么样，仿佛这小我在贰内心一向是初见时的模样，小脸圆眼，活泼活泼。谈不上妍媸，只是长得实在符合情意罢了。

他的心头肉就酸软了一片，像是被一双白嫩的小手悄悄掐了一把，又来回安抚地摸一摸，亲一亲，几次煎熬。

夜幕四合，婕妤宫上空阴云翻滚。

舒婕妤附耳去听，主仆二人低声扳谈半晌，面上倶暴露松快神采。

“对，对，圣上不会信赖的，必然不会信赖的……”

“是，是，”宫女说，“圣上必然不会信赖小柔的大话。”

“好了，”献帝万分诧异地禁止了她在梦中持续报菜名，恐怕把这不太聪明的脑筋累得更笨了，将人朝怀里搂紧，“那么多东西你能吃得下？”

当天夜里，半夜非常，小柔在暴室死了，死前受尽折磨，却硬是没有开口说一个字，仿佛那天的几声娘娘，已耗尽了余生力量，灵魂早已归去，唯有肉身苟存。

时气渐热，夏季里积存下的雪连续野蛮，皇城覆盖在梅花清冽的香气当中，分外怡人。

段灵儿被人害了这么一回，足足诚恳了好几天，一方面封后大典迫在眉睫，迎来送往恭贺之礼劳心费心；另一方面，天子在夜间活动上加大惩办力度，令她实在下不来床，真真成了让君王今后不早朝的祸水。

段灵儿在睡梦中翻了个身，猫咪似的拱进他度量里，占有了心口的位置，含混道，“不要红桧鹧鸪……”

现在肉身亦毁，她便化作伥鬼，永陪在若妃身侧。

“献哥不吃，都留给你吃。”

“吃不下……”她吧唧嘴，溜溜地流了一串口水，“给……献哥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