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边的气候春意正浓，已渐暴露夏的峥嵘。蔡春生和石榴固然只穿戴单衣，但走了这么远的路，又一惊一乍的奔驰，早浑身汗涔涔的。啃着馒头，蔡春生了偶然趣地看着绿满山坡的杂草和灌木；矗立的树木使他们感到高不成攀。

蔡春生忙拿出四个馒头，给他们一人两个。两人喜形于色，连连称谢，也顾不得蔡春生和石榴在中间看着，狼吞虎咽起来。阿谁吃相，象是捧上一辈子没吃过的美食。

那男的看了女的一眼，把袋子包好，塞到石榴手上，拍拍肚子抹抹吵嘴说：“兄弟，感谢，饱了，不吃了。再吃肠胃受不了，不瞒你们说，我三天没吃一顿端庄饭哪。”

蔡春生看了石榴一眼，石榴眼里渐渐溢出泪来，或许在感念出身。是啊，如果我们一段时候没找到事情，会不会也沦落到这个境地？

石榴收回一声尖叫。

他们很快都吃光了，男的咂咂嘴，不美意义溜一眼馒头袋子。石榴淡淡一笑，又拿出两个馒头，柔声说：“年老迈姐，你们慢点吃。这馒头我们另有，少了再拿。”

“你们身无分文，早晨住在甚么处所？”

没想到这个憨直的男人竟有如此毅力，怀着弘远的志向，蔡春生不由对他产生敬意，但是有一点蔡春生很苍茫，就这么两手空空对峙，他好办，刘桂花如何办？

抱负只是抱负，对峙只是一种意念，人老是要面对实际的。

蔡春生明知只能钻涵洞蹲屋檐，却还是忍不住问一句。

他们看到蔡春生和石榴，有点惊诧，接着眼里闪着亮光，谨慎地凑上来，席地而坐。女子幽幽一声感喟，那男的盯住蔡春内行中的馒头。蔡春生顿时明白了，都是饿的。

女的挺难为情的看蔡春生和石榴一眼，面上发红，拍了那男的一掌：“你是猪啊，这么能吃。都吃光了，这兄弟和妹子如何办？”

一向没吭声的张胜瓮声瓮气道：“女人之见，天无绝人之路，只要对峙，总会有云开见日头的时候。”

石榴默不出声地啃着馒头，不时把目光投向蔡春生。她的眼里仿佛没有这层忧愁，蔡春生内心稍慰。或许，她把我当作参天的树，信赖我能为她遮挡统统。

刘桂花瞅了张胜一会，不好辩驳，红着眼圈，再不言语。

“坟沟啊。”刘桂花轻描淡写地说。蔡春生吃了一惊，没想到问出这个答案。

俄然，从林子那边走来一双男女，满脸怠倦。都二十来岁模样，明显也是情侣，那男的个子挺高，臂粗掌大；女的身材纤小，模样也挺拔气。

“张大哥，下一步你有甚么筹算？”

那男的是个利落人，听了石榴的话，接过馒头分一个女的，手上那一个两口就咽了下去。伸起脖子吁了口气，又摸索地伸脱手来。

蔡春生哈哈一笑，被这男的憨直传染，说：“吃吧吃吧，管你够，我刚来，买几天馒头的钱还是有的。大哥来了多久？”